碧海飛云激碎浪,瀾潮翻涌橫寒光。尹溫烈見狀連忙后退,亂雪槍回旋入手,橫在身前,但聞一聲清脆的碰撞聲,二人兵器相錯,火星四濺,那平秋反手將彎刀向那尹溫烈兩手削去,尹溫烈忙松開長槍,先是躲過那平秋的長刀,復又用腳尖勾住落下的亂雪槍,向上輕輕一提,便擎在手中,轉動手腕,向外一推,那頗有分量的亂雪槍再由尹溫烈這一拍,力度非凡。
平秋早已橫刀擋在身前,右手緊握刀柄,左手抵住刀尖,即便早做好了準備,那迎面撞來的亂雪槍還是叫她虎口一震,兩臂酸麻,腦中嗡嗡作響,一時間幾乎失去了意識。可尹溫烈卻沒有停下攻勢,三步并作兩步奔來,一槍刺出,那平秋偏頭閃過,尹溫烈又順勢一記橫掃,那平秋便俯身躲過,雙手在身下一撐,復又翻身站起,轉身一刀劈下。
尹溫烈側身閃過那一刀,并未拉開距離,而是將亂雪槍靠在身側,向那平秋直直一撞,又將長槍落下,貼地橫掃,直奔那平秋小腿而去,見平秋縱身躲過,尹溫烈便將長槍抬起,扯住槍尾大喝一聲,那手中亂雪槍蕩開云氣,勢如破竹,而平秋見無法與尹溫烈正面對抗,便開始依靠靈敏迅捷的身法節節抵抗,奈何尹溫烈氣勢壓人,進攻也越來越迅猛,逐漸落入被動守勢,便陷入惡性循環,更加發揮不出那碧海狂刀的威力。但見:碧海翻層云,銀光碎浪飛。刀氣叢生累,槍影堆疊綴。橫掃千軍破,寒芒點冷摧。鏖苦雙兵磨,繚亂武功威。
二人約莫走了二三十回合,那平秋本可以借助自己的內力壓制尹溫烈,奈何她心中藏著事,手里便失了氣力,加之那尹溫烈本就有力拔山兮氣蓋世之勇猛,便愈發不是對手。心思繁雜,腦中混亂,腳步無措,招式散漫,果不其然,終是一個不留神,恍惚之間,那尹溫烈的亂雪槍復又當頭落下,平秋慌忙去擋,卻被那亂雪槍壓制,動彈不得,雙臂發抖,正僵持之間,那尹溫烈竟撤出長槍,叫平秋毫無防備,手足無措,可正在此時,那尹溫烈又出人意料的刺出一槍,正朝著平秋面門奔去。
平秋大驚失色,臉色煞白,當即立刀擋在身前,奈何那綿軟無力的彎刀卻被尹溫烈一槍挑開,平秋的瞳孔急劇收縮,眼看著那槍尖距離自己越來越近,自己卻無能為力,心底明明想要再一次抬起彎刀,奈何手里無有多少氣力,胳膊也不聽使喚,正當她以為自己走到絕境之時,可那尹溫烈手中的亂雪槍卻不再前進,戛然而止,就停在那平秋的身前。
眼看著那明晃晃的槍尖就停在距離自己雙眼一寸之遠的地方,膽戰心驚的平秋始終沒能平復下心情,喘著粗氣,心跳極快,方從鬼門關走了一遭,任誰也難以極快的平靜下來。但眼前那尹溫烈卻笑瞇瞇的收了銀槍,后撤三步躬身一拜。良久,那平秋終于回過神來,也忙躬身抱拳,還禮拜道:“尹將軍武功不俗,是在下輸了......”說罷,尹溫烈微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,那平秋便面無表情,目光呆滯,步履蹣跚的走下擂臺,回到夏侯桀的身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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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正當驚魂未定的平秋回到夏侯桀身側之時,沒有得到夏侯桀與周一的安慰與開解,而是招致那夏侯桀一個極為冰冷的眼神,好似萬載寒冰,叫人戰戰兢兢,如履薄冰。眼看著將要平靜下來的平秋復又緊繃精神,汗如雨下,十分痛苦。可除了她自己,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里的異樣。倒是那夏侯桀見狀,撫須笑道:“尹將軍年紀不大,又是初入江湖,便有如此武功,真是難得,難得。”
說罷,夏侯桀竟然將目光轉向那葉藏,笑瞇瞇的夸贊道:“葉老莊主有如此前途無量之義子,可喜可賀,可喜可賀。”葉藏聞言知是奉承客套,便也客套的還禮笑道:“夏侯館主過獎了。”尹溫烈又勝一場,在江湖之中的威望也隨之越來越高,但那夏侯桀似乎看出了些許端倪,看來這尹溫烈并不知曉自己吸取了那楊雄的內力,故而不知如何使用,也不知怎樣吸取內力。上次一槍擊敗楊雄,想來只是偶然湊巧。
想到此處,便放下了心中戒備,故而對身旁的周一小聲吩咐道:“恒兒,你且上前與那尹溫烈過過招,切記,小心行事,萬萬不可有甚么閃失。”周一聞言大喜,喜出望外,當即領命,下一秒便快步登上那擂臺。眾人見狀議論紛紛,不想這巫山孤館方才輸了一場,便急不可耐的又派出一人來攻擂,看來夏侯桀是鐵了心的要爭奪武林盟主之位,絲毫不在乎氤氳山莊的顏面。但這些江湖人都以為,巫山孤館重醫輕武,且兩門獨門武學的缺點太過明顯,故而難以取勝。先前那平秋就是日子。殊不知這周一與平秋截然不同,乃是受了夏侯桀的精心栽培,獨門親傳。
且看那周一站上擂臺之時,眾人的注意力全在她姣好的面容與曼妙的身姿上,卻無有多少人在意她手中那柄奇特的寶劍。但即便她的容貌再過驚艷,在尹溫烈的眼前也如常人一般,并無多少差別。故而氣定神閑,表情淡定,依舊是尋常一般抱拳行禮,按慣例詢問道:“在下尹溫烈,敢問姑娘性命,是何來歷?”周一也面無表情的拱手抱拳,應聲答曰:“巫山孤館,周一。”
尹溫烈并未意識到此時此刻的氣氛已然發生了微妙的變化,而是像往常一般,兩人各自后退三步,拉開距離,等待著那葉藏發號施令。但誰都知道,一寸長一寸強,雖說比武切磋,交手之前拉開距離乃是慣例,但這多出來的幾步距離,對于使用長兵器的尹溫烈來說,卻是一個小小的優勢。對于使用刀劍及各種短兵器的其他人來說,便稍稍低了一頭。若是實力懸殊,那這微小的優勢也決定不了甚么,更無法改變既定的結局,但若是二人本就旗鼓相當,那任何一點微小的差異,都有可能會導致結果的不同。
且看那尹溫烈左腳后撤,弓步站立,后腿繃直,手中亂雪槍微微傾斜,槍尖寒光乍現,令人駭然,而尹溫烈則是表情嚴肅,嚴陣以待,不敢松懈。再看那周一,眉頭微蹙,似有仇怨,挺立臺中,徐徐舉起手中那柄奇特的劍,徐徐從粉白劍鞘之中抽出,顯現出那透亮如冰的寶劍。眾人皆發出一聲驚呼,從未見過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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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奇特的寶劍,故而贊嘆不已。就連尹溫烈的注意力也不禁被那奇特的寶劍吸引過去,故而問道:“此劍何名?”
周一紅唇微動,輕聲說道:“有名,歸燕清夢。”“好名字!”暫停一聲,并無他言,正巧那葉藏也正是宣布比武開始,兩人便不再怠慢,扯動兵器,不留情面,戰至一處,難解難分。尹溫烈一槍直往要害里搠去,那周一便抬劍去擋。周一若看準機會,反手將清夢劍劈出,那尹溫烈卻也橫槍來迎。正面相對,不留后手,見招拆招,棋逢對手。
但這周一畢竟是夏侯桀的親傳大弟子,巫山孤館的大師姐,她所精學的乃是巫山孤館的不傳絕技,經過夏侯桀改良的碧海飛劍,威力無窮,變化多端,故而那尹溫烈全然不知周一究竟有多少底牌。二人近身交手,你來我往,一招一式之間,幾乎都占不到彼此甚么便宜,故而那周一便不再顧及,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,只想著贏下這場比武,報答夏侯桀的養育之后。交手之間,丹田躁動,內力翻騰,真氣便走,那周一清亮的雙眸之中閃過一道碧玉色的寒光,下一刻那周一斷喝一聲,竟將手中的歸燕清夢劍向上一拋,那寶劍便在空中翻騰幾周,隨后便照常墜落下來。
但趁此空當,那周一竟翻掌推出,以內力將尹溫烈推開,但見那周一身側,碧云翻騰,若海浪奔涌,生生不息。尹溫烈第一次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,就連與那沈念星交手之時都從未察覺到如此濃厚的壓迫感與殺氣。而那歸燕清夢劍不過三尺七寸長,照常理來說拉開距離對她自己極為不利,可她卻有意如此,實在令人費解。
可下一刻,那周一的招式更是叫這些江湖中人瞠目結舌,目瞪口呆。但見那歸燕清夢劍宛若一只輕盈的雨燕,身披青云彩霞,徐徐墜下,一個翻轉又極快的朝那尹溫烈展翼掠去。周一步法獨特,神出鬼沒,極快的變換身位,卻始終圍繞著那飛劍,眨眼間,原本一道劍影登時化為三道飛劍,直奔尹溫烈而去。眼看著那飛劍就到眼前,尹溫烈急忙抬槍去擋,奈何一槍劈下,將那劍影劈碎,化為一縷青云,轉眼便恢復原狀,繼續朝尹溫烈逼近。
尹溫烈大驚失色,從未見過這等招式,正驚詫之間,手里還不敢怠慢分毫,忙舞動長槍,點點寒芒遮天蔽日,殘影連連,眼花繚亂,奈何他每每將那近至眼前的劍影攪碎,下一刻它們又會恢復完整,好似無有實體的幽靈一般,神出鬼沒,叫尹溫烈摸不著頭腦。而正在尹溫烈全力應付那三道無懈可擊的劍影之時,那周一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他的眼前,抬起一掌,青云翻騰,叫尹溫烈躲閃不及,正被打中丹田,一個踉蹌就要向后倒去,面如土色,極為難堪。
但尹溫烈急忙調整狀態,將手中亂雪槍下擺,撐在身下,這才保證自己未曾跌倒,勉強站立。可他還未來得及站穩腳跟,那三道飛速而來的劍影,便輕而易舉的攻破了尹溫烈脆弱不堪的防守,分別向其小腿,左臂與小腹刺去,雖皆不算是要害,但卻在尹溫烈的身上留下數道清晰的血痕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