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注意到尹溫烈動作的江湖人也紛紛停下腳步,側目去看,到最后駐足回身,想要助其一臂之力,但那尹溫烈早已將手中長槍向那夏侯桀背脊搠去,夏侯桀見狀卻動彈不得,好不容易斷開運功,撇開那令狐厭與莫隨風,終于得以轉過身來。正想再度運功,抵御那尹溫烈的進攻,奈何一切為時已晚,那尹溫烈手中亂雪槍輕而易舉的刺穿那夏侯桀的胸膛,但見血肉橫飛,殺氣騰騰。
夏侯桀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回蕩在耳畔,那亂雪槍散發出的黑云陣陣將夏侯桀團團包圍,侵蝕著他的身體。那后天練成,還未大成的倚天神功哪里是先天便能汲取他人功力的亂雪槍的敵手,而尹溫烈又是趁那夏侯桀無法防備之時驀然出手,故而事半功倍。聞聽那慘叫聲,原本被葉居霜安撫平靜的周一復又躁動起來,無時無刻不想著去救那夏侯桀,奈何屢次被那葉居霜拼死攔住。葉居霜心力交瘁,只得期望著尹溫烈等人盡快解決戰斗。
可那遭遇重創的夏侯桀卻依舊在掙扎,尹溫烈也將自己的內力瘋狂灌入那手中寒光大現的亂雪槍中,撕扯著那夏侯桀的血肉。一旁倒在地上的令狐厭見狀,便想著幫他一把,顧不得自己此時正虛弱,便飛身而起,轉動那追魚劍的機關,抽出飛魚短刀,一聲斷喝,便落在那夏侯桀的肩頭,手中短刀不費吹灰之力便刺入那夏侯桀的脖頸。但見那夏侯桀渾身上下,顫抖不止,雙眼瞪圓,布滿血絲,面如土色,已無神智。
令狐厭與尹溫烈相視一眼,便一同發力,那尹溫烈便倚仗著亂雪槍,頂動那夏侯桀不斷后退,而令狐厭便趁勢將短刀一揮,鋒利無比的快刀便將那夏侯桀的腦袋割下。圓滾滾的腦袋從那斷裂的脖頸上滾下,摔落在地,而那無頭尸首的脖頸之中便噴出一腔滾燙的鮮血,濺了令狐厭一臉,踉踉蹌蹌,搖晃幾下,便向后倒去。尹溫烈趁勢抽出亂雪槍,倚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。而令狐厭則一個后翻便輕身落地,同樣臉色難堪,渾身是血。
兩人都已是筋疲力竭,尤其是那令狐厭與莫隨風,險些被夏侯桀吸干了功力,幸得那夏侯桀死后,先前被他吸取的內力便各自返回原本主人的體內,至于那已然被夏侯桀害死的無主內力,以及夏侯桀自己的內力,竟也順著那亂雪槍徐徐涌入尹溫烈的體內,寄存在他的丹田。即便如此,三人的身體還是十分虛弱,需要時間去調養。
但這已是不幸中的萬幸,葉藏驚喜之余,忙差人要將尹溫烈三人扶入臥房休息,但那些江湖人士卻復又一擁上前,擁簇著那尹溫烈三人,歡呼雀躍,似乎是在慶賀他們擊敗夏侯桀。果不其然,少時便有大批江湖人士上前恭賀迎奉道: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!三位少俠為武林除去大患,殺了夏侯桀這個偽君子,不僅是救了我們,更是救了中原武林,救了整個義軍吶!”吶阿諛奉承的話越說越多,越說越響,越說越離譜,尹溫烈等人自然毫不在意。葉藏也在盡力為他們阻攔。
人群之中忽然有人喊道:“夏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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桀雖死,奈何群龍無首,無有武林盟主,義軍統領,我們如何組建義軍北上抗敵?”此言一出,眾皆嘩然,一時間說法極多,各有意見,但始終無法統一。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句:“尹溫烈救了我們,我們要選尹溫烈做盟主!”此言一出,眾人先是一愣,全場寂靜,不知何故。但很快,更大的集體呼喊聲便爆發出來,在場的江湖人士無有門戶之見,無有高低之分,而是一齊振臂高呼道:“尹將軍做盟主!尹將軍做盟主!尹將軍做盟主!”
歡呼聲越來越大,即便是葉藏也壓制不住,只得將目光轉向尹溫烈,由他自己來定奪。極度虛弱的尹溫烈便依靠著吶亂雪槍,又在小廝仆從的攙扶下,面對著那些激動非常的江湖人抱拳說道:“承蒙諸位抬愛......奈何尹溫烈初入江湖,資歷匪淺,實在難當大任,坐不得這武林盟主的尊位......”可那些早已在心中將尹溫烈捧上神壇的江湖人聞聽此言可不肯罷休,這群人熱衷于將他人捧上神壇,更熱衷于將他們打入深淵,萬劫不復,故而身居高位者,大多戰戰兢兢,如履薄冰,生怕哪一日稍不留神,便被人捉住把柄,極易落入粉身碎骨,萬劫不復之地。
故而尹溫烈也深知其中要害,斟酌再三,暗暗覺得自己實在擔當不起如此高位,便想著推辭。奈何那些江湖人卻不肯放過他,而是復又高呼道:“尹將軍不做盟主,我們難以上下一心。群龍無首,豈不是白白送死?我們不答應!”此言一出,又惹得周圍一陣附和:“對!我們不答應!”萬般無奈之下,那尹溫烈也只得后退一步說道:“諸位,諸位且安靜些......”這些江湖人雖然過于激動,但對于那殺死夏侯桀,救了他們的尹溫烈卻是言聽計從。雖說是尹溫烈與令狐厭二人合力才擊敗那夏侯桀,但大多數人都覺得,正是因為那尹溫烈的適時反擊,才能使令狐厭又割下夏侯桀首級的機會,而尹溫烈出身朝廷,官拜鎮北大將軍,兵馬總元帥,鎮守貪狼關多年,作戰經驗豐富,比起那出身天王教,底子如何尚且不清的令狐厭要受歡迎許多,故而這些江湖人才擁簇他做魁首。
待眾人安靜下來后,尹溫烈便拱手拜道:“尹溫烈多謝諸位......奈何在下實在無德無能,更無資歷與威望擔當武林盟主一職......但,若諸位肯信任在下,待組建義軍之后,在下可暫代統領將軍一職,待日后另選賢明,接過此位,尹溫烈愿全心全意輔佐,不知諸位意下如何?”眾人見尹溫烈若是愿意做義軍的魁首,那自然是最好,他有豐富的統軍練兵及作戰經驗,這一職位由他來做自然是最為合適,但英雄大會既已決議要選出武林盟主,便不可無有。眾人遂對那尹溫烈說道:“若是尹將軍實在不肯做這武林盟主之位,倒不如你推舉一位。尹將軍所推舉之人,我們一樣擁護!”眾人忙附和道:“確是如此!”
無奈之下,尹溫烈只得將目光拋向葉藏,暗暗懇求他的幫助,而葉藏也心領其意,兩人都深覺,這武林盟主要么無有,既然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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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要選,便一定要選擇足以信任,堪當大任之人,從而避免夏侯桀這等情況再度發生。故而葉藏也點了點頭,算是同意了尹溫烈的想法,尹溫烈大喜,忙對眾人說道:“諸位若是信任在下,在下想推舉我的義父做盟主,不知諸位同意否?”其實這個結果,大多數明眼人都早已猜出,葉藏早年間闖蕩江湖,與大多數門派都有交情,而葉家雖然落敗,但在江湖上仍具有一定的地位與聲望,那葉藏身位葉家家主,自然也是如此。而這正也是葉家重整旗鼓,東山再起的重要機會,故而這些江湖人并無有多大異議,便同意此事,共同推舉葉藏做武林盟主,尹溫烈做義軍元帥。
正當眾江湖人為能選出合適且可靠的人選歡騰之時,不遠處傳來的一陣哭聲卻顯得格格不入,打破了眾人火熱的心。故而這一眾江湖人循聲望去,見原是那周一懷抱著那顆血淋淋的夏侯桀的頭顱,淚流滿面,泣不成聲,顧不得那血污沾了滿身,跪倒在地,一旁負照顧她的葉居霜卻有些無奈,不是為曾試圖阻止,只因她深覺此事與周一并無關聯,更何況周一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。她大義滅親,將那夏侯桀所做下的丑事盡皆揭露出來,本已是極大的勇氣,知曉真相本就對她打擊極大,但她還是支撐到了現在。
夏侯桀已然為他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應有的代價,而從未有參與夏侯桀陰謀的周一卻不該為他承擔這一切的罪過。無論怎么說,夏侯桀都是收養、養育、教導周一的師父,正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,對于周一這等孤兒而來說這份難得的親情的消逝,幾乎是晴天霹靂。故而葉居霜實在看不下去,若是周一想借此機會發泄自己的痛苦與悲傷,葉居霜自然也不便阻止。
可那些江湖人卻紛紛上前,指責謾罵那周一,甚至還要搶奪那夏侯桀的首級,以此來羞辱巫山孤館,而那周一卻緊緊抱著那顆人頭,不肯松手,抽泣之間,復又抬起頭來望著那周圍對她辱罵指責的江湖人,似乎要將他們的容貌深深印在腦海之中,那充滿仇恨兇惡的眼神,與她師父臨死前的眼神幾乎一模一樣。但卻無有人在意此事。
一旁的葉居霜終于按捺不住心中怒火,揮動著手中軟鞭將那些鬧事的江湖人盡皆逼開,自己則擋在周一的身前,一面保護她一面指著那些江湖人怒斥道:“你們這些江湖宵小,武林敗類!口口聲聲說甚么俠義正道,卻凈做出些腌臜下流之事!危及之時你們不敢站出身來主持公道,跑的比誰都快,這便罷了。但你們哪里來的資格在事后指指點點,胡亂指責他人?只會恃強凌弱,欺凌弱小,為何當初不去對付那夏侯桀,反來責怪周姑娘?她只是想安葬養育自己多年的恩師,她有甚么錯?難道她參與了那夏侯桀的陰謀了么?沒有!反倒是她,大義滅親,頂著多大的痛苦與壓力才將夏侯桀揭發,若無有她,我們至今還被那夏侯桀蒙在鼓里,可你們卻做起了事后諸葛亮......可笑,可笑,你們捫心自問,莫非你們就那么干凈么!你們真的有資格,指責別人么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