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是身陷絕境之時,尹溫烈都不曾有過絲毫動搖。不想如今越想越無奈,越想越憤恨,他恨自己無能,怨天不助我,怨恨自己回天無力,分身乏術。故而他將自己囚禁在那無盡的悔恨、痛苦與無奈的牢籠之中,一時間難以掙脫。正所謂當局者迷,旁觀者清,葉居霜雖然亦是心急如焚,但卻比尹溫烈要冷靜一些,因此她雖不知如何應對那公羊圖,卻有了可行之策。
“我雖不知如何應對那公羊圖,但想來,有一個人應該能對付他。即便不能戰勝,想來也能保住我軍根基,與那公羊圖拼出一個兩敗俱傷,一損俱損!”葉居霜攥緊了小拳頭,如是說道。尹溫烈聞言大喜,趕忙問道:“何人有如此才能!”
葉居霜微笑著回答道:“自然是諸葛先生!”
聞聽此言,那原本還懷揣著希望的尹溫烈遂徹底泄了氣,無奈的嘆一口氣道:“哎,諸葛先生閉關多日,至今不肯再度出山,面對他的師叔。諸葛先生如此懼怕公羊圖,又豈能出手相助?到頭來,只怕還是我等自己想辦法......”
“可這卻是當前唯一可行的辦法。與其坐以待斃,不如主動出擊,尋找機會。諸葛先生雖然懼怕他的師叔,但卻也是最了解公羊圖弱點的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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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如今只有他能救我們于危難水火之中。除此之外,別無他法。更何況,如果不試上一試,如何知曉諸葛先生這次斷然不會幫助我等?”
聞聽葉居霜此言,那尹溫烈陷入了無盡的沉默,沉思一陣,深覺葉居霜此言有理,于是不再多言,當即尋來紙筆,與葉居霜一同將先前所遭遇的經歷,永隆城一戰的情形繪制成圖與戰表,盡皆派人快馬加鞭送達后方韓追處。后來兩人又覺得,僅靠一封書信戰表,難以叫韓追知曉目前險峻的情形,因此在尹溫烈與葉居霜商議之下,還是決定他二人之一撤回荊南府城,將此事向韓追當面講明,比較穩妥。
再三斟酌之下,二人決議,尹溫烈率領所有人馬留守原地,嚴防死守,防止公羊圖與李延庭的大軍繼續推進。而葉居霜則親自回一趟荊南府。為了避免先前錦帆的慘事再度發生,尹溫烈再三叮囑葉居霜千萬要小心,最好片刻都不要逗留,快馬加鞭一路回到荊南府城,這才安全,一路上都要自備干糧,萬萬不得放松警惕,掉以輕心。但為了以防萬一,尹溫烈還是為那葉居霜挑選了三十名精壯士卒時刻跟隨。
送別了那葉居霜,尹溫烈便再無后顧之憂。這下,即便是那天王老子率軍前來攻城,尹溫烈也敢放手一搏,拼死也要拔下他幾根胡須下來。
且將視線暫時回轉荊南府城,只見那令狐厭坐在城樓之上,不知在看些甚么,不時晃蕩著雙腿,感受著那刺骨的寒風灌入脖頸,也毫無動容。身后忽又小校來報,只說是韓追請他到前廳議事,令狐厭聞聽此言不禁犯起了嘀咕,自言自語道:“怪事,往日商議軍機大事,少有我的份兒,今日為何主動請我?”
但那前來尋他的小校表示,自己也不知是何緣由忽然請他,只說是韓追特地吩咐。似乎是有甚么人前來找他。令狐厭聞言更為奇怪,大為不解。想來自己在這個世上已然無有甚么親熟之人,又有甚么人會來找他?
即便如此,那令狐厭已然沒有駁了韓追的面子,當即翻身躍下城垛,大搖大擺的便朝著那前廳而去。而此時的前廳并非只有韓追一人在此,除卻服侍的下人與巡邏守衛的軍士外,還有兩個從未見過的外人,亦在此地。這兩人模樣十分古怪奇特,只消讓人看一眼便印象深刻。左邊那人生的干瘦,體型頗高,兩只眼并不一樣大,光禿禿的頭頂有六七塊傷疤,似乎還有些許淡淡的戒印,干癟的唇下露出幾塊黃板牙。身上披著一件破爛的杏黃僧袍,罩著一席破麻衣,腳上踩著一雙爛草鞋,若非是他目露兇光,渾身上下沒有半點佛氣與念珠,袖口處又有淡淡的血痕,以及他背后那把寒光乍現的大刀,倒像是個還了俗的和尚。
右邊那人生的更是當世罕見,跟他比起來,左邊那家伙似乎都顯得格外耐看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