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少主在想甚么,我也知道他甚么割舍不下。你大可放心,我會讓他回心轉意,和我們回去的。”無戒佛的目光閃爍,表情既復雜又詭異,輕嘆一口氣,并未多說。那灰皮子則半認真半調侃的說道:“哈,還是你的腦袋好使。你簡直就是少主肚子里的蛔蟲!老哥我可真是服了你了!”不想那無戒佛卻說道:“哼,這不過是我一個做屬下的本分罷了。想當初侍奉老教主之時,便是如此。而少主看似放蕩不羈,但心境澄明,還是個孩子,更是個性情中人,喜歡將喜怒哀樂寫在臉上,比起城府極深的老教主,他的心思,已經很好懂了。倒是你,甚么話也不過過腦子就說,若非是你將實情說出,如此簡單的事,還至于這般復雜么?”
灰皮子聞言甚是羞愧,但已是追悔莫及,一拍腦門便說道:“咳,這次的確是我失算了!下次我絕不多嘴,都憑老弟你去吩咐!”
兩人遂不再多言,只留在房中,推杯換盞,同時靜靜地等待著那令狐厭的回轉。
且說那令狐厭獨自一人,搖搖晃晃,竟然來到了城中的一處高塔之頂上,跪坐在此地,癡癡地抬頭,望著那玉盤似的月亮,一言不發,沉默不言。不知跪了多久,也不知在想些甚么,只覺得腦袋里一團亂麻,甚么也想不清楚。不知何時,身后卻多出了一人身影。
正在此時,令狐厭忽然仰天長嘆道:“爹爹,不孝孩兒深陷迷途,不知該往何處,若爹爹在天之靈有知孩兒處境,請指引孩兒一條明路......”說罷,他便拜伏在地,鄭重其事的磕了三個響頭。但似乎他義父的在天之靈并沒有給予他甚么指示,倒是令狐厭的身后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:“你為何獨自在此?我尋你尋得好苦?”
令狐厭微微側頭,用余光去看,原來是周一。她的聲音很輕,很柔,好似銀紗一般,輕若無物,飄散在那凄冷的夜色之中,融入那化不開的濃墨似的夜幕,消失在那明月當中。
“尋我?尋我作甚?”令狐厭見周一到此,擦干眼角殘淚,不讓她察覺自己的異樣,卻不敢轉過身來,只得側身對著周一,問道。周一并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道,而是反問令狐厭道:“你方才在說甚么?”不想此言一出,那令狐厭臉色微變,當即陷入了沉默,周一見狀,生怕他為難,趕忙改口表態道:“你若是不肯告訴我,也并無大礙......我來尋你,是因為韓先生急著要見你,聽說是葉姑娘從前線回來了,有重要戰況,要與你我講明。在府中尋不見你,因此才四處尋找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