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日總是晝長夜短,天空中的陽光依舊殘存著最后的余暉,在建筑上涂上一抹霞光。此刻正值下班的高峰時期,擁擠在車道上的私家車與公交互相堆積,地鐵口涌出一批批剛下班的上班族,霓虹燈光刺目地閃爍著,營造出一副井井有條卻又混亂的畫面。
蟬鳴聲已然在城市里絕跡,但夏天卻依舊固守,像是無法承受這樣的高溫,街邊的噴泉無力地濺射著細小的水花,就算夜幕已經降臨,但悶熱的空氣依舊叫人透不過氣來,在這樣的溫度里,從地鐵的冷氣里走進外面的熱氣好像都要鼓足幾分勇氣。
在這樣的悶熱與擁擠的不遠處,金碧輝煌的建筑屹立在整個城市的最中心,高大的建筑直沖云霄,它的四周是密集的夕陽,仿佛身處云霧之中。
酒店之中的冷氣持續不斷地吹拂,讓整個室內的溫度都保持在一種涼爽的狀態,無數衣冠楚楚的達官顯貴聚集在此,觥籌交錯間,皆是一片紙醉金迷。
“晚會還有多長時間開始?”
站在落地窗前的沈城有些無趣地看著那些人的來往,作為沈家的下一任繼承人想要與他攀上關系的人數不勝數,礙于他雖然笑著但卻無比疏離的面容,總算是給他帶來了一絲空隙的時間。
“還有差不多半個小時。”之前給李柏問打電話的律師走了過來:“說起來,你昨天交代我的話我已經告訴李柏問了。”
突然聽到這個名字讓沈城瞇起了眼睛,他的臉上似是閃過了一絲笑容:“她怎么說?”
“她問了我還錢的年底是陰歷還是陽歷,之后就掛電話了。”律師搖了搖頭:“我覺得你是不可能成功的,雖然她學的不是法律,但作為世家小姐最起碼的法律知識還是知道的。”
“我可不會用這種東西去威脅她。”沈城冷哼:“宋哲,要是她因為這種事情就上當,也不可能踩在我頭上這么多年。”
雖然如今才23歲,但從小就作為繼承人的沈城如今已經出落一副家主的氣勢,在任何場所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笑容,剛開始的時候還有很多人因為他的年齡而頗有微詞,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的質疑完全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各種贊揚還有警惕。
——不過,在面對李柏問的時候,沈城總是會很輕易地就崩壞情緒,變得如他年齡一般易怒,而且意外的小心眼。
“……好吧,隨便你。”宋哲搖了搖頭,他對這兩個人的事情倒是很清楚,因為出身一流世家的緣故從小沈城就被嚴厲地教導,再加上天資聰穎的緣故一直都是年級第一,但這種情況隨著初二李柏問轉學過來就改變了,自此之后只要是李柏問出現的考試沈城就再也沒有拿過第一,以助于初中高中同學對他的印象都是“萬年老二”,好不容易大學兩個人不在一個專業了,但拿第一的沈城也經常被議論說“要是李柏問在,沈城肯定又是第二”。
作為一名心高氣傲的世家少爺,沈城非常自然的心態崩了,從那之后李柏問就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,甚至訂婚都是他懷著惡意選擇了李柏問。在此刻李柏問家道中落,而作為債主的沈城自然是一時春風得意,就差沒直接笑出聲來了。
——不過這樣的做法,在宋哲看來實在是有夠幼稚的。
“那個女人呢?”在宋哲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沈城轉身尋找著他的女伴:“她人去哪了?”
“你說今天和你一起出席的那個人?”宋哲仔細想了想:“我記得她剛剛好像說要去補妝,你去隔壁看看?”
“隔壁?”沈城扭頭看向木制的垂吊隔斷之后朦朧的人影,能夠包下這里的非富即貴,剛剛來之前他也隱約有聽說,好像隔壁被包下來開同學聚會了。
同學聚會,對于這種事情他一向沒有任何好感,只要見到當年的同學他就會想到自己一直輸給李柏問的事情,因此干脆眼不見心為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