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季微微笑道:“我們有了鐵叉軍,絲毫不懼敵軍攻城!”
兩人回頭看了一眼,一千名民團士兵手執五百把長鐵叉站在城墻后方。
今天唐朝出動了三千民團士兵參戰,其中一千人負責使用鋼叉,兩千人則為弓箭手,他們在城下開弓放箭,兵箭飛越城頭落入城外敵軍人群中,殺傷力依舊很強大,只不過射程不會太遠。郭宋站在位于西北城墻轉彎處角樓上,注視著北面和西面的戰場動向。
他從敵人的調兵布陣基本上就能判斷出對方的作戰意圖。
“西城頭只留第二營的一千人,其余軍隊全部集中去北城!”
郭宋判斷出薛延陀軍隊今天將全力攻打北城,但對方在西城外還是留了兩三千軍隊,極有可能要使用攻城槌攻打城門。
軍隊在郭宋的命令下達后,開始迅速調動,除了梁武率領的一千人留在西城頭,其余四千軍隊全部聚集到北城頭,另外還有一千民團鋼叉士兵,以及兩千民團弓箭手,北城頭上下已聚集七千軍隊,就算敵軍以一萬人進攻北城頭,唐軍依舊占據上風。
當然,唐軍的兵力調動及其部署對于城下的薛延陀軍隊而言,他們并不知情,也看不到,他們只能按照自己預先的部署來實施,這也是守城方的一個優勢,居高臨下,排兵布陣掌握著主動權,可以及時調整對敵部署。
而攻城方只能在戰事對自己不利后才調整戰術,往往為時已晚,這就決定了攻城方的兵力要比對方多數倍,才能用全面部署來抵消守城方的布兵優勢。
這個巨大的差異,第一次出任主帥的薛延陀悍將薛察柯顯然并不知道。
薛察柯舉刀大喊:“擂鼓出擊!”
“咚!咚!咚!”戰鼓聲驚天動地,一萬兩千名薛延陀軍隊如三股黑色的狂潮奔向城池,他們腳下是松枝,沒有了蒺藜刺的擔憂,士兵的推進格外迅速。
薛察柯孤注一擲,他將連夜制作的四百架攻城梯全部投入到今天攻城戰中,平均三十人使用一架攻城梯。
李季厲聲大喊:“弓箭手準備!”
城頭上黃旗揮舞,城上兩千士兵張弓搭箭,城內兩千民團士兵也引弓待命,四千人形成了兩道箭矢打擊范圍,分別是一百步和五十步。
戰爭的氣氛驟然爆發了,籠罩著整個城頭,士兵們都感受了強大的壓力,他們牙根緊咬,目光嚴峻,而民團士兵們都明顯變得有點緊張起來,手心里攥出了汗水,不少人雙腿打著戰栗。
鎮將馬蔚厲聲對民團士兵喊道:“你們不能害怕,你們房子,你的家人都在身后,就靠你們保護,要想房子不被燒毀,財產和妻女不被搶走,父母不被殘殺,你們就鼓起勇氣來,和敵人拼命!”
馬蔚的話語重重敲打在民團士兵們的心中,就像一記驚雷,讓很多人從懵懂中驚醒,強烈的責任感戰勝了心中的畏懼,一千民團士兵漸漸鼓足了勇氣,不再被戰爭氣氛嚇倒,挺直了腰板。
薛延陀大軍越來越近,已經能清晰地看見他們猙獰的面容,就仿佛無數從地獄里奔出的惡魔,張著血盆大口向城墻沖來。
“城頭放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