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宋明白了,是元宵的二叔,難怪對自己這么仇恨。
“后面那個呢?大黑餅臉哪位又是誰?”
“你居然不認識他,隴右節度使朱泚,原來是范陽節度使,被兄弟坑慘了,就是他!”
原來就是歷史上涇源兵變稱帝那個朱泚,看起來倒是一個梟雄模樣。
郭宋對唐王朝的很多做法深感無語,比如這個朱泚,原本是河北藩鎮之一范陽節度使朱希彩的部下,他殺死了朱希彩,接手了幽州藩鎮的地位,后來又被他兄弟朱滔騙去長安,朱滔卻趁機霸占了他的位子,成為幽州藩鎮。
明擺著這樣一個野心勃勃的人,朝廷就算不殺死他,囚禁他,至少也不能再用他,讓他無所事事,養老至終,偏偏朝廷朝廷還要重用他,封他為隴右節度使,讓他手握數萬軍權,最終釀成了涇源兵變,典型的養虎為患,在某種程度上說,藩鎮割據也是朝廷驕縱出來,極其愚蠢,也算是自作自受。
朱泚三人就坐在郭宋身后一桌,兩座人只管吃自己的,看起來沒有什么不同,但氣氛卻有些微妙,這時,李懷光端起一杯酒走到郭宋面前,干笑一聲道:“聽說小郭榮升甘州都督,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,可喜可賀,來!我敬郭都督一杯酒。”
郭宋端起酒杯淡淡道:“天下看似很大,其實我們武將回旋的余地的很小,說不定哪天我們又成同僚了,希望這杯酒能讓我們忘記過去的不愉快,向前看!”
不等李懷光開口,后面元魯卻重重哼了一聲,“說得容易,有的仇恨可以忘記,但有的仇恨卻不死不休,所謂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。”
郭宋冷笑一聲道:“人敬我一尺,我敬人一丈,人犯我一尺,我必十倍還之,既然某些家族一定要自樹強敵,那我倒要看看,所謂百年家族還能剩下幾年,山不轉水轉,我們走著瞧!”
他摸出一塊銀子扔在桌上,“我們走!”
他不再理睬三人,起身向樓下走去,張雷連忙跟上,匆匆跑下樓去了。
元魯臉上一陣紅,一陣白,剛要發作,朱泚卻按住了他,搖搖頭,“他風頭正勁,元家現在和他發生沖突只會自取其辱,忍一忍吧!”
元魯恨一拳砸在桌上,咬牙切齒道:“小雜種,我遲早會將他碎尸萬段!”
朱泚心中暗暗鄙視,一方面口口聲聲說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,一方面又跳起來大喊大叫,我要報仇,讓仇家警惕,何其之愚蠢,難怪這些關隴子弟成不了大事。
趁元魯下去點菜的機會,朱泚低聲問李懷光,“這個郭宋如何?”
李懷光目光變得有些陰冷,淡淡道:“此人武藝高絕,心狠手辣,殺人如麻,偏偏頭腦還好使,善于抓住機會,和兩個天子的關系都很好,在他手上已經栽了兩個相國,是個硬茬子,即使想收拾他,最好也假借別人之手。”
朱泚點點頭,又問道:“元家和他有什么仇?”
“具體我不太清楚,好像前幾個月傳聞元家行刺東宮,元家一口咬定是被人陷害,看元魯深仇大恨的樣子,我估計和這個郭宋脫不了干系。”
朱泚呵呵一笑,“這件事倒有趣了,回頭我們探一探元魯的口風,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