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信安連忙起身行一禮,匆匆回朝房去了。
張光晟從前是源休的同黨,源休倒臺后,張光晟也徹底坐了冷板凳,但幾個月前,又在劉思古的極力推薦下,張光晟再次復出,出任崤函都元帥,掌控兩萬大軍,鎮守洛陽的西大門。
劉豐可不管社稷安危,他喜歡權斗,尤其他現在的死對頭劉思古極力推薦張光晟,如果張光晟坐實通敵,天子對劉思古的信任也會受到極大影響。
劉豐已經意識到,張光晟很可能是自己扳倒劉思古的一條捷徑,但自己該怎么做?劉豐還是感到思路不清。
劉豐負手走了幾步,立刻吩咐侍衛道:“去把楊先生請來!”
雖然這段時間楊密比較忙,但劉豐知道,操弄這種陰謀詭計之事,還是楊密最得力。
不多時,楊密匆匆趕來,他已經起來了,正在吃早飯,卻被劉豐召喚,楊密了解劉豐,他這時候找自己,必然是出什么大事了。
“卑職參見相國!”楊密躬身行禮。
和說話正常的人交談,劉豐感到舒服了很多,他把報告遞給楊密,“你先看看這個,朱信安一早送來的。”
楊密接過報告看了一遍,心中猛然一跳,前兩天蔣敏還告訴自己,晉王要扳倒張光晟,要自己做好準備,沒想到這么快就到了。
很顯然,晉衛府在崤關開始策劃了,下一步就是洛陽應對,兩步合二為一,張光晟這一次就在劫難逃。
楊密點點頭道:“王臨海必然是得到了什么證據,才敢寫這份報告過來。”
“我知道,但現在我該怎么應對?”
“相國別急,容卑職想一想。”
楊密早就胸有成竹,他故作姿態沉思片刻道:“卑職的意見是,梅花衛的彈劾歸梅花衛,相國的彈劾歸相國,兩者混在一起,天子就會懷疑相國和梅花衛勾結對付張光晟。”
一語驚醒局中人,劉豐頓時醒悟,梅花衛是天子直管,自己應該不知道這件事,應該是由天子召見自己商議才對。
“我明白了,崤關之事我不插手,讓朱信安自己去彈劾張光晟,可如果天子問我,我又該怎么說?”
楊密沉吟一下道:“我估計郭宋肯定給張光晟寫過信,張光晟輕易也不會燒掉,一定把它們隱藏起來,相國建議天子派高手潛入張光晟的書房,尋找這些信件。”
“可萬一找不到呢?”
楊密得意地笑了起來,“王爺忘記銀票之事了嗎?”
劉豐半晌才反應過來,“你的意思是說,造一封郭宋假信,事先放在張光晟的書房里?”
“卑職其實是兩個意思,我們先派人去找,能找到最好,如果實在找不到,再用卑職的辦法,造一封假信。”
“可是假信不好造啊!”劉豐嘆息一聲道。
楊密笑了笑道:“上次為了造假銀票,卑職認識了不少造假高手,這件事交給卑職去做,只有相國能找到一封郭宋的信給卑職做樣本,卑職最遲明天就能造出一封以假亂真的信。”
劉豐頓時大喜,他手上還真有郭宋的信件,朱泚和郭宋多次談判人員和商業往來,郭宋寫了好幾封信給朱泚,目前都留存在相國府的文檔中,劉豐前兩天才看到。
劉豐興奮道:“你稍等片刻,我找一找!”
劉豐在一只文檔柜中翻了半天,找出了一封信,是前年郭宋寫給朱泚的親筆信,要求他放江南士子過境,前往長安參加科舉。
他把信遞給楊密,“這是郭宋前年寫的信,就拜托先生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