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立刻又釋然,都是薛氏同族,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。
薛清笑了笑道:“我考的是明法科,和主考官沒有太大關系,所以我也不關心。”
“明法科可是第二次上科舉吧!去年考的什么內容?”
郭錦城及時岔開了話題,免得他們再說主考官讓薛清尷尬,要知道主考官也是他的外祖父,問到他,他也會尷尬。
果然,蕭臻業和陸楠都有興趣了,“明法科考什么?”
薛清想了想道:“明法科考兩天,第一天考條例,有點像明經,大段大段默寫律法并釋義,主要是《武德律》、《貞觀律》、《唐律疏議》、《大中刑律統類》、《開元律》及《開元律疏》等等,其實這個不難,要想考上,這些默律必須全對,關鍵是第二天的考試。”
“第二天考什么?”陸楠饒有興致地問道。
“第二天考案子,一共五個案子,三個民案和兩個刑案,民案一般是縣令審理,刑案則由州刑律司負責審理,最難的一道題是縣州兩審后,原告依舊不服,告到巡回檢察司那里,由巡回檢察司進行復審,所以考生要以縣令、刑律司政和巡回檢察使三個身份進行審案答題,難度很大,明法科一共只錄取十個名額,七百多人報考,競爭非常激烈。”
“不對啊!”
陸楠忽然想起薛清是自己的師弟,他連忙道:“你不是跟大師學茶嗎?怎么又改學律法了?”
薛清笑著解釋道:“太學沒有規定每個學生只能學一樣,看自己的能力,我在學茶的同時,也在學律法,小薛是因為精力放在報館太多,才只能學律法一樣,否則他也會學別的。”
郭錦城笑著點點頭,“兄長說得對,若不是實在沒有時間,我倒想學學建造,造房造橋造城池,倒是蠻有意思的!”
正說著,兩個酒保端上來七八盤菜,又上來一盆還滋滋冒油的炭烤鹿肉,一條條烤得焦黃細嫩,噴香撲鼻,蕭臻業擺著筷子笑道:“來!來!來!大家不必客氣,嘗一嘗他們家的招牌菜!”
眾人吃了幾塊烤肉,連聲夸贊,這時,有人喊道:“小薛公子!”
小薛公子就是郭錦城,他化名薛錦,大薛公子是薛清,他們是同族兄弟,大家都這樣稱呼他們。
郭錦城一回頭,只見是住在他隔壁的一名年輕士子,叫做白居易,前年在江南寫了一首以長安樂游原為背景的小詩:離離原上草,一歲一枯榮。野火燒不盡,春風吹又生。
這首小詩轟動了江南,韓滉極力推薦他來長安參加科舉,去年九月,白居易在潤州通過鄉試,今年新年剛過,白居易便坐船來京城參加科舉了,正好住在郭錦城隔壁。
兩人一見如故,關系非常不錯,很快便成為摯友,郭錦城起身笑道:“一個朋友,我去看一看!”
他不緊不慢來到白居易面前笑問道:“白兄上午不是到西安門大街參觀玻璃屋去了嗎?怎么又回來了?”
半個月前,在西安門大街出現了一個新事物,一座窗戶很多的小樓,各種各樣的窗戶,這些窗子上都安裝了《長安快報》連續報道幾天的玻璃,在《長安快報》的大力宣傳下,這座玻璃屋轟動了長安,大批百姓趕去參觀,都想看看這種能遮風擋雨,卻不遮擋視線的玻璃窗究竟是什么樣子。
白居易嘆口氣,“我去晚了,人家都是從半夜開始排隊,我上午去,要到傍晚才輪到我們,只好回來了。”
郭錦城笑道:“白兄這么想看玻璃屋?”
“哎!就是好奇,他們說和最頂級的水晶片一個樣,我就像看看什么樣子?”
郭錦城想了想笑道:“要不下午吧!我帶你去看一看,我認識人,可以不用排隊,從貴賓通道進去。”
白居易大喜,“那就一言為定,我下午在客棧等你。”
蕭臻業見郭錦城和白居易相談甚歡,神情很輕松,笑容也很燦爛,和自己在一起完全不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