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快請進!”
張雷把蔡雍請進屋里,楊玄武回避了,周管事已經稍微收拾一下,雙方分賓主落座。
蔡雍笑瞇瞇問道:“張東主這是要出海還是從海外回來?”
“剛從南洋回來,我這邊有商行,所以在泉州停泊兩日,”
“原來如此,張東主是直接回長安嗎?”
雖然對方問得多,張雷也不著急,笑道:“我們在揚州換小貨船,然后我侄子回長安,我打算再去新羅買些人參,今年長安人參價格暴漲。”
張雷見對方沉吟不語,便笑問道:“蔡使君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?”
蔡雍點點頭,“我們官府有十萬石粗糖需要運到揚州榷場,但一時找不到船只,如果張東主有空船,我們想租些運力。”
“揚州榷場是什么?”張雷不解問道。
“揚州鹽鐵司上個月改名為鹽鐵糖轉運司,以后朝廷在長安、揚州和廣州各設一個鹽鐵糖轉運司,我這批糖就要運到揚州榷場,再轉運到各州,主要用在各州的三粗店。”
“官府賣粗糖能賺多少?”
“售價是每斤一百文,差不多每斤能賺七十文。”
張雷忽然想起一事,連忙問道:“那泉州還能買到粗糖嗎?”
蔡雍搖搖頭,“以前是可以,但鹽鐵糖轉運司成立后,就不能在泉州買粗糖了,要么去揚州買,要么去廣州買,除非自己種甘蔗,自己壓榨熬制,然后再向官府每斤五十文的稅,這樣可以直接用,但仔細算下來,每斤的本錢都超過百文了,還不如直接向官府買粗糖,除非是逃稅,但風險太大,抓到要殺頭的。”
張雷心中迅速盤算,一時沉吟不語。
“怎么樣,有空船嗎?”蔡雍小心翼翼問道。
張雷想了想道:“這樣吧!我去新羅也要不了這么多船,等船隊在揚州卸貨后,我安排船隊再回來跑一趟,專門蔡刺史運糖,”
蔡雍大喜,“那就多謝張東主了。”
張雷想到蔡家是泉州第一大族,以后還有事求他幫忙,便有心和蔡雍深交。
他又道:“其實還有件事,可能對蔡使君的仕途很有好處,不知蔡使君有沒有興趣?”
蔡雍呵呵笑道:“對仕途有好處,我怎會沒有興趣,張東主請說!”
“是這樣,這次我去南洋,晉王殿下托我在林邑國買些優質稻種,這種稻子是早稻,從播種到收割只要五十余天,適應性強,產量高,每畝地產量有七八百斤,如果精心耕種,產量估計能達千斤,我本來是要把這些稻種送去江南地區,不如讓泉州先種,培育成功后再送往江南。”
蔡雍眼睛一亮,目前泉州、福州、建州是實行稻麥輪種,冬小麥加晚稻,雖然是一年兩熟,但小麥產量低,畝產只有三四百斤,如果有七八百斤的早稻,一年有兩季稻,那糧食產量會大漲,這可是最大的政績啊!
“沒問題,稻種全部留給我,明年開春,我親自督種。”
“不用全部種,要先試驗成功了才行。”
蔡雍笑道:“放心吧!我會安排好,張東主的美意,我心領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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休息了兩天后,張雷的船隊換了倉,卸了一半香料、珍珠、象牙儲存在倉庫內,然后滿載著茶餅和綿包離開了泉州,向揚州方向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