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將軍,箭桿上有字!”
肖萬鼎拾起箭細看,在火光下,箭桿上刻著兩個字,‘仇湃’。
“仇湃是何人?”肖萬鼎問道,他出任虎賁衛大將軍時間并不長,對飛熊衛了解不多。
但手下大將們都知道,大將黃安道:“此人是仇敬忠的三子,驍勇善戰,箭法高明,據說張庭安就死在他的箭下。”
“原來是他!”
肖萬鼎瞇起了眼睛,閃爍無比仇恨的目光,緩緩道:“抓住他,我一定要親手把他的心肝挖出來,祭奠我兒!”
..........
兒子的死居然激起了肖萬鼎的滔天怒火,但他卻沒有下令大舉攻城,不是他不想攻城,而是他們的攻城梯已經消耗殆盡,沒有攻城武器了。
朱泚身體不太好,已經先一步返回了京城,把剿滅仇敬忠的重任交給了肖萬鼎和李紀,而幕僚魏楓在陳留縣郊外找到了一具酷似劉思古的斷手尸體,身體也被野狗吃了大半,沒辦法給朱泚目睹,在眾人證明此人就是軍師劉思古后,魏楓給他舉行了葬禮,算是交了差。
朱泚隨即任命魏楓為新軍師,取代了劉思古,但魏楓的能力卻無法和劉思古相比,劉思古一個月就制作了數百架攻城,而魏楓花了兩個月時間,連五十架攻城梯也沒有造出來。
其實也不能完全怪魏楓無能,巧婦難為無米之炊,軍器監的工匠都被朱泚調回洛陽,去建造大型投石機和石砲的防御武器,陳留只剩下十幾名工匠,沒有錢也沒有材料,當然造不出攻城梯,其實還有另一個主觀上的原因,攻城傷亡太大,朱泚也不太想攻城了。
沒有了攻城武器,攻守雙方便開始進入相持階段,這也是攻城戰中的最后一招,雙方在拼糧食,拼士氣,只有等城內的糧食耗光,最后人肉相食,他們就會投降了。
自古以來,這一直是最殘酷的攻城方式,困死對方。
時間又到了十月初,這天上午,一支由一百多艘槽船組成的船隊正緩緩在汴河里航行,這是給圍城士兵運送補給的船隊。
岸上上百名纖夫拉拽著纖繩,艱難地向前行走。
押送這支船隊的主將叫做苗長秀,是肖萬鼎的外甥,肖柏陣亡后,原本出任中郎將的苗長秀接任了虎賁衛將軍之職,任后軍主將,主管后勤。
苗長秀也屬于‘一人得道,雞犬升天’的范疇,他原本只是鄭州一家酒鋪的少東主,大字不識一個,整天跟著一群無賴廝混,他表妹成了皇后,他自然也跟著升天了,被封為虎賁衛中郎將,這還是因為他不識字的緣故,如果識字,他早就封將軍。
苗長秀站在主船的船頭,望著四周的情形,心情著實不爽。
原本富庶的宋州已是一片破敗、蒼涼,宋城縣周圍三百里內已沒有一個百姓,能逃到兗州的都已經跑光了,實在走不了,要么進了宋城縣,要么就遠遠離開。
沒有人煙、沒有房舍,沒有樹木,仿佛生機斷絕,這種壓抑的感覺讓苗長秀一路罵聲不絕。
“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爭的,連野狗都跑光了,我搞不懂天子為什么非要這個宋州,就讓仇敬忠占領好了,看他們怎么餓死!”
旁邊幾名船夫都苦笑不已,這位將軍不知哪來那么多怨氣,一路上罵聲不斷。
這時,一名士兵跑來道:“將軍,那兩個逃兵死掉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