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宋的房間不窄,至少有十個平方,里面床鋪蚊帳、坐榻桌柜,各種日常用品都齊全,清風拎來一桶井水,笑道:“師叔洗臉吧!師叔肚子餓的話,我去廚房下一碗面片。”
“不用了,我在城外已經吃過,清風,道觀里就你一人嗎?”
清風點點頭,“師父和師兄們都去做法事了,道觀里就只有我一人看家,大家都在努力賺錢。”
郭宋一怔,問道:“你們很需要錢?”
“以前不需要,但師父上個月想把道觀后面一片五畝的空地買下來,說要修金身閣,供奉師祖。”
郭宋心中猛地一緊,他隨手將門關上,連忙問清風道:“師祖的金身現在在哪里?”
“現在供奉在玄都觀,被它們借去了。”
郭宋眉頭一皺,“怎么會在別的道觀內?”
“沒辦法,我們請人做金身時,消息泄露出去了,玄都觀是京城最大的道觀,它們觀主幾次上門,官府也來人了,后來東家也來了,師父實在扛不住壓力,只得答應借給玄都觀。”
東家就是木真人的兒子,是清虛觀的真正主人,連他都來勸說,難怪師兄頂不住壓力。
“玄都觀說過什么時候還嗎?”
“他們說借去供奉三年,但如果我們的金身閣建好,也可以提前還,當時還寫了契約。”
郭宋點點頭,“你去忙吧!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,盡管提出來。”
“不用,師叔先休息吧!”
清風剛要走,郭宋又想起一事,問道:“你知道你胖師叔在哪里嗎?”
“我只知道在新豐縣,具體地方得問師父。”
清風抱拳行一禮,匆匆去了,前面的香客都要他照顧,他還真走不開。
郭宋躺在床上,雙手枕在頭下,目光注視屋頂的房梁,他原本很好的心情已經被師父之事給破壞了,也讓他從最初的興奮中冷靜下來。
多少年前他就想著來京城,而現在他已經躺在京城清虛觀內,很快會見到大師兄,然后呢?他可能還會去看看甘雷,再然后呢?他已經不是道士了,清虛觀也不屬于他,他的下一步又該何去何從?
郭宋當然不是清心寡欲之人,他若清心寡欲,還不如當一輩子的道士,他有著很明確的目標,否則他就不會放棄河西的機會,放棄靈州的機會,放棄李晉陽的招攬。
現在自己終于來到長安,又該怎么接近目標呢?郭宋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很好的思路。
也罷,先在長安城安定下來再說吧!
在胡思亂想中,他竟迷迷糊糊睡著了。
醒來時,已是黃昏時分,他感覺到外面很熱鬧,郭宋坐起身,走出了房門,只見院子里幾個道士在打水,小道士清風看見他,點點頭笑道:“師叔起來了!”
“你師父呢,他回來沒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