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家緒是裴家門生,連裴家子弟都不是,所以他的官職升到正六品也就到頂了。
余家緒恭恭敬敬將皇甫溫貴客堂,又讓侍女上茶,皇甫溫端起茶盞問道:“聽說劉刺史已經拜訪過余判官三次?”
余家緒嘆口氣道:“軍隊強勢將鹽稅運去轉運司倉庫,我們無法和軍隊抗拒,也就罷了,但劉刺史還要追究以前的稅錢,要求我們簽署改單,這個就有點強人所難了。”
皇甫溫點點頭,“余判官的態度令人贊賞,希望余判官能繼續堅持原則,魚相國就常說,堅持原則的人都會有回報,余判官明白我的意思嗎?”
“卑職愚鈍,請監令明示!”
皇甫溫淡淡道:“魚相國說,只要你堅持原則到底,明年這個時候,升你為正五品江淮鹽鐵監副使。”
余家緒心中大喜,連忙起身道:“我一定不會讓監令和魚相國失望!”
皇甫溫得到滿意的表態,便起身告辭了,余家緒一直把他送出大門,望著皇甫溫馬車消失,這才回到貴客堂。
他剛走進貴客堂卻嚇了一跳,只見房間里站著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,負手背對著他。
“閣下是什么人?”余家緒后退一步,厲聲問道。
“我是什么人不重要,重要的是,你可認識這面金牌!”
男子取出一面金牌,向后展示,“認識它嗎?”
余家緒一眼認出了金牌上的四個字:‘如見朕面’。
他頓時大吃一驚,連忙上前單膝跪下,“微臣余家緒聽候圣諭!”
年輕男子自然就是郭宋了,他戴著一張面具,使他變成一個三十余歲的青臉濃眉大漢。
郭宋收起金牌冷冷道:“看來你是更相信奸閹能夠取代大唐皇帝,我說得沒錯吧!”
“在下不敢,在下絕對忠于大唐,忠于天子?”
“是嗎?”
郭宋冷笑一聲,“既然你口口聲聲說忠于天子,那我限你在明天中午之前,把所有的鹽稅全部改簽到轉運司倉庫。”
余家緒半晌道:“我余家緒忠于大唐天子,可閣下不是!”
郭宋轉身一把揪住他脖領,惡狠狠道:“既然你敬酒不吃要吃罰酒,那我就告訴你,你長子余堅十五歲,次子余強十三歲,都在聞喜裴家家學讀書,你三子余農九歲,你如果明天中午前不簽,我會讓你一個一個看到三個兒子的人頭!”
“你....你在威脅我!”
郭宋冷冷道:“李輔國、魚令玄一樣地被我殺了,你算什么?我殺你就像碾死一只螞蟻,不信你就試試看!”
說完,郭宋將他扔在地上,轉身而去,等余家緒回頭時,身后已人影皆無,余家緒無力坐在地上,后背大汗淋漓,對方竟然把他的家底都摸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