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邊忽然傳來一個小娘子驚喜地叫喊。
郭宋一回頭,只見旁邊看臺上站起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娘子,梳著雙環髻,穿一件青綠色襦衣,下穿紅色長裙,容貌俏麗,肌膚晶瑩透白,正是古怪精靈的小丫頭梁靈兒。
梁靈兒看見郭宋,激動得眼睛都紅了,拎著長裙飛奔過來。
郭重慶呵呵一笑,催馬向校場奔去了。
“別跑這么快,當心腳下!”郭宋見她跑得跌跌撞撞,著實擔心,連忙翻身下馬。
梁靈兒果然被石頭絆了一下,險些摔倒,郭宋連忙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。
“幾個月不見,怎么還這么毛毛躁躁的?”
梁靈兒盼星星盼月亮,終于又見到了郭宋,沒想到一見面卻被對方數落,她委屈得要哭出來、
“人家心里激動,哪里毛燥了?”
郭宋啞然失笑,“好吧!你不是毛燥,你爹爹怎么會讓你來長安?”
“這次我就是跟爹爹一起來的,他是領隊,多虧了郭大哥,我爹爹還升官了。”
“你爹爹升官,和我有什么關系?”
“怎么沒關系?”
梁靈兒嘟著小嘴道:“所有人升官都是因為郭大哥,我爹爹也是推薦良才有功,才升為錄事參軍。”
這時,郭宋見眾人走過來,便拍拍梁靈兒的胳膊,小聲囑咐道:“別再提升官和我有關系,心里明白就行了,說出來大家都會難堪的。”
梁靈兒點點頭,“我知道,你們這些人都死要面子!”
話雖這樣說,她卻不肯放開郭宋的胳膊,郭宋著實有些無奈,只得對梁武以及眾人苦笑道:“負重在身,恕我無法給大家見禮了。”
眾人啞然失笑,梁武連忙上前拉開妹妹的手道:“別這樣拉著郭大哥,別人會笑話你的。”
梁靈兒才十一歲,正是情竇初開的年齡,但她還是有點朦朦朧朧,只知道對郭宋有好感,卻又說不清楚道不明,不過兄長一說,她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。
連忙松開郭宋的胳膊,又笑嘻嘻道:“郭大哥,他們昨天都在商量,怎么見面時宰你這個地主,把你吃窮!”
郭宋哈哈大笑,“不妨,吃不窮我,今晚我請大家去最好的太白酒樓吃飯!”
........
太白酒樓內,郭宋要了一間雅座,眾人濟濟一堂,連梁蘊道也被請來了,梁蘊道現在是朔方節度使府錄事參軍,正五品中散大夫。
五品官階雖然在高官林立的京城實在不起眼,但梁蘊道卻心滿意足了,他不是科班出身,也不是名門望族,卻能突破正五品這個大檻,著實不容易,他心中對郭宋同樣充滿了感激,若沒有郭宋,段使君也不會把他的功勞放在文官第一的位置上。
梁蘊道是長輩,又是馬球隊的領隊,他坐在主位,郭宋坐在右邊,李季坐在左邊,郭宋旁邊原本是郭重慶,但郭重慶卻和梁靈兒換了位子。
梁靈兒喜滋滋地坐在郭宋身邊,問東問西,一張小嘴就沒有停過,直到父親嚴厲盯了她一眼,她才嘟起小嘴不吭聲了。
眾人按照靈州風俗喝了三杯相聚酒,便隨意喝酒聊天。
今天郭宋特地點了十大瓶眉壽酒,光酒錢就是一百貫,但在坐客人中,除了梁蘊道和郭重慶對酒比較精通外,其他人都不辨滋味。
梁蘊道品了一杯酒贊道:“這酒很好啊!烈度高,年份足,京城的酒就是不一樣。”
旁邊酒保笑道:“這眉壽酒是我們京城第一酒,也是天子喝的御酒,這一瓶就要十貫錢,別的酒樓還買不到,只有京城十大酒樓可以喝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