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雅悠挑了挑眉,本來想嗆他兩句,這哪里是把她當朋友,是把她架在火上烤!通王非皇后娘娘親生,卻深受皇上寵信,早早封王,手握兵權,又有軍功在身,對當今的太子來說就是個威脅,他保舉的人,皇后娘娘豈會喜歡?
李諶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,道:“以后你自會明白,宮學并不是什么好地方,你也沒必要為了別人去那個地方隱忍幾年。”
章雅悠一愣,萬萬沒想到李諶會這么直白地和她這樣評價詠絮閣,她不是沒想過詠絮閣里的勾心斗角,也不是沒想過皇宮里的規矩和壓抑,但是,上一世沒考進宮學成了她無法忽視的遺憾,難得這輩子想學又學得進去,長孫氏又對她抱有期望,基于種種原因,她一門心思想考宮學,卻忘了一件事:自己真的想進宮學嗎?這輩子真的需要進宮學嗎?
“多謝王爺,我懂了。”章雅悠點頭道。她并不想和李諶走得太近,因為此人心思十分深沉,像是大海,深不見底,又是生在皇家,自是冷酷無情,當初她和李可柔那場冤家路窄的對峙就讓她看明白了一些事。
不想走得近,又不能得罪,那么,客氣和禮貌就是最好的疏離。
“知道本王為什么對你如此上心嗎?”李諶看了一下指甲,那雙手骨節分明,有些粗糙但指甲細長圓潤,讓整個手顯得修長好看。
章雅悠笑道:“王爺的心思海底針,我那里猜得到,還請王爺賜教,莫要為難我了。而且,我這兩天考試,已經考得七葷八素,腦筋根本轉不動了。”
李諶聽她這般說,俊俏的小臉上又是嬌憨一片,不自主地輕笑了一下,道:“你倒是會找理由。”
他不說話了,但是,站在她前頭擋了她的去路,明明馬車就在眼前,除非繞開她,否則上不了馬車,因為站著說了許久的話,四周各色各樣的目光射過來。
“王爺,您請說,我洗耳恭聽呢。”章雅悠道。
李諶道:“本王的正妃皇后娘娘或父皇會賜婚,但是,側妃本王可以自己選。通王府的側妃位置也不至于辱沒你。”
這話太直接了,帶著賞賜一般的直接,章雅悠完全不認為自己是被喜歡、被欣賞的那一方,因為與通王見面不過寥寥數次,還要加上這次,若不是李設帶著去通王府看了一場戲,二人可能沒有任何交集。
“我大概懂王爺的意思了,我知道通王府有一郡主,生的嬌俏可愛,又到了啟蒙的年紀,王爺這哪里是娶側王妃,大概是想給郡主尋個啟蒙先生,覺得我略有薄才,娶回去當側妃,順帶幫忙教導小郡主,還能省下連請先生的開銷。可我自己都還是個孩子,哪里教得了小郡主。”章雅悠開玩笑似的說出了這番話。
她這話的用意李諶自然明白,既點出了李諶的弱勢又以進行了委婉的回絕。
“請先生的錢本王出得起。”李諶冷著一張臉。
章雅悠給玉凌使了個眼色,玉凌會意,讓車夫把馬車繞了個小圈,一掉頭就到了章雅悠的身邊,“王爺,我先告退。”
李諶道:“你確定不考慮一下?”
章雅悠上車之后,路過李諶的身邊,掀起了簾子,小聲道:“王爺憑什么覺得我會給別人做小?我是做小的那種人?”說完哈哈大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