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背醫書,還要幫封悟夙曬草藥、搬藥切藥,每天累得恨不能倒頭就睡,把紫燕心疼得偷偷抹了兩回眼淚。
章雅悠兩世也沒吃過這么多的苦,上輩子雖然過得不順遂,但也是錦衣玉食,十指不沾陽春水,這一世又處處拔尖,長孫氏等人寵得不得了,哪里做過這些粗活。
“為什么你的手白白嫩嫩,我的手起了這么多水泡?你當年學醫也是這般磋磨?”章雅悠看著慘不忍睹的雙手,又看看氣定神閑、風度翩翩、完全是公子哥模樣的封悟夙,發出了內心的拷問。
“因為我比你聰明,一點就通,哪里需要像你這樣笨鳥先飛!”
章雅悠反唇相譏:“我倒不覺得我是笨鳥先飛,大概是你醫術泛泛,不像你師父那般醫術高明,所以,你即便不努力,你也混了個醫圣的名頭,我雖然很努力,但是,教授者上限如此,我自然難以大成。”
“青出于藍而勝于藍,這個你不懂?”封悟夙道,“我是浪得虛名?我就算不是醫死人肉白骨,但妙手回春是沒錯的了,你這個小丫頭竟敢質疑我?”
“我看你就是叫我做活來了,還不讓紫燕她們幫我。”章雅悠不樂意了,“你沒把真本事教我,看我不找叔叔告狀!”
“你那便宜叔叔能把我怎么樣!見了我,還不是要求我,否則,我早就閑云野鶴了,還在他那小小的侯府蹉跎大好歲月?”
“是么?那你現在就可以閑云野鶴去了!”房翊冷道。
“你怎么來了?”
“我怎么不能來?”
“叔叔,你看我的手。”不知為什么,章雅悠見了房翊突然就想撒嬌,這雙手的水泡,真疼啊。
“別那么嬌氣,用針挑破,上點藥就好了嘛,大家都這么過來的。”封悟夙笑道,“再說,這也是侯爺的意思,讓你好好歷練一番。”
“快把你最好的外傷藥拿出來!”房翊道,他是有心送章雅悠過來學醫,原本想著章雅悠這樣聰慧狡黠的性子,封悟夙討不了什么好,她學點皮毛夠自用就好了,哪里想到會這般受苦。
紫燕在一旁道:“封先生不肯讓奴婢等人幫忙,都是姑娘自己做,不僅是手上有傷,經常一站一天,小腿都水腫了。”
玉凌又道:“明天還安排了姑娘去山上挖藥,說是必須挖滿這個背簍,還不能出一點錯,否則沒有飯吃!”
“哎,你們一個個都來告狀,我這還不是為了嚴師出高徒!”封悟夙幾乎要跳起來,“這點苦都不能吃,學什么醫啊!我當年為了……”他說不下去了,因為房翊一道冷光射過來,如果目光能當劍用,他現在已經死了好幾回了!
房翊一伸手,接過了封悟夙投過來的小瓷瓶,就聽封悟夙笑道:“我是怕了,這后臺太硬了。這樣吧,明天為了補償你,我帶你進城吃好吃的,如何?”
“好啊!那明天的草藥還要去挖嗎?”
“反正我不挖,你留著后天挖吧。”封悟夙道。
“你自己挖!上山挖藥太危險。”房翊冷道。
他正小心翼翼地給章雅悠涂藥,涂完之后還輕輕往她的手掌上吹了吹氣,道:“明天放一天假,我帶你去轉轉。”
房翊此刻的溫柔就像這夕陽西下的山腳,又輕又靜,能把人融化,章雅悠心說,他不高冷、不腹黑的時候也挺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