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凌道:“姑娘如何知道的?”
章雅悠道:“我也是猜測的。不過,也不是憑空猜測。你們留意一下就好,切不可以身犯險。”
原本這只是一個猜想,章雅悠從眾人的反應中聚合了一些零散的信息,然后把這零散的信息拼湊在一起,提取出了自己想要的材料,比如,李明經曾無意中說起,盧鈺這人天資不錯,和一般的紈绔不同,經常去青山書院不說,有時還要點燈熬油地看書到半夜;又如,她那天無意中瞥見房翊收到的紙條,上面就寫著“青山”二字。
當文安公主來到詠絮院的時候,章雅悠就坐實了這一想法。
李祥的生母出身卑微,生下她沒多久就死了,一直由幾個嬤嬤和宮女帶大,長到幾歲,被寄樣在齊貴妃處,算起來是齊貴妃的養子。
齊貴妃膝下無子,只有兩個公主,又向來與皇后不對付,隨著年齡的增長,色衰愛弛,老皇帝已經很少臨幸她的寢宮了。前朝影響后宮,她沒有兒子,即便娘家得勢,那也并非長久之計,她想搏一把的話,就需要一個人,這個人需要她及她娘家的勢力、有機會登上高位且會對她感激不盡,李祥就是這個人。
至于李祥,能借助齊貴妃及其娘家勢力,自然是再好不過。
按照大唐律例,沒有旨意,公主是不能隨便出宮的,更不能出京,文安公主這次過來是打著給齊貴妃尋藥的名義。
“尋藥尋到范陽來了。”章雅悠笑了笑。
仆固臨澤道:“這肯定是個借口,估計是讓公主送東西來了。”
“哎呀,這齊貴妃還真是下了血本,為了肅王這個樣子,自己親生女兒都賠上。”仆固臨澤道,“思源,快來扶著我,我這走了半天,疼得厲害。”
他現在已經能拄著雙拐,走很長一段路了,腿上也有了直覺。
章雅悠道:“恐怕我們想多了,公主未必是帶了什么東西,只要她來這一趟,就足夠說明什么多問題。”
仆固臨澤沖章雅悠豎起了大拇指,道:“你這腦袋瓜子里還算有點東西!不純粹是漿糊!”
章雅悠直接甩了個杯子過去,仆固臨澤想躲,但,雙腿還不夠靈活,閃躲之間,噗通一下摔到了地上,思源急忙上前扶著。
“你這個死女人,太壞了!連傷殘人士都不放過!我是夸你,你竟然對我下毒手!這里面可是滾燙的水。”仆固臨澤罵罵咧咧。
章雅悠不理會他,笑道:“估計護國公府這次只能認了。盧鈺可是天天陪著這文安公主四處溜達,美其名曰尋藥。”
仆固臨澤道:“我在京城那會,可是聽說這文安公主對房翊有意思,這么快就移情別戀了?”他想了想,道:“也是,這盧世子長得也不錯,女人都是膚淺的東西,只要臉好看,就會投懷送抱。”
“是否喜歡武陵侯不清楚,恐怕也是貴妃使出的美人計,現在看著拉攏不成,就換了對象。”章雅悠道。
容綏道:“她應該也知道你在范陽了,你需要去看看嘛?”
章雅悠道:“不用。知道是一回事,要見面是另一回事。這不,我為了躲開她,已經幾天不去學院了。”
仆固臨澤道:“你一個女人就該好好在屋里帶著,拋頭露面,不合適!”
章雅悠又砸了一個東西過去,罵道:“你這么毒舌,不合適活著!還不趕緊滾回去,說不定也要查一下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