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設道:“這地方怪不得沒人要,太破敗了。不過,你來了之后,這里會成為香餑餑。”
章雅悠伸手揮了一下飄揚的塵土,道:“那是自然,不用自己擔責,還能擴大自己的地盤。若是還有些能用的人和物還能明目張膽地拉走。”
長青城因為人口流離失所,匪患、外敵常年橫行,縣衙已經荒廢了,只有兩千人的軍隊駐守在這里,也是潰不成軍、松散憊懶的狀態。
這也不怪他們,三不管地帶,已經兩年沒發軍餉了,他們不僅要守城門,還要種地,想吃肉的時候還得進山打獵,沒變成土匪已經算他們意志堅定了。
長青城出來就是遼陽城,路上,章雅悠自嘲道:“方才見了那些兵將,我竟有一種痛心疾首的感覺。”
李設笑道:“怎么,你是認為這些人將來都歸你管,所以,覺得他們不成氣候、不思進取,于是,痛心疾首?我以前怎么不覺得你還是個官迷呢!”
章雅悠道:“你現在知道了也不晚啊!不知遼陽城內是不是連個府衙也沒有。我這個郡主當的,總不會進了遼陽,我們還要住驛館吧?”
“完全有可能。”李設笑道。
讓章雅悠驚喜的是,遼陽城內不但有官府,刺史還是她認識的人,也算是熟人了。
還沒進遼陽城,一眾官員就守在城門口來接了,這個架勢讓章雅悠受寵若驚,這一路上活得像是逃難的人,哪還有半分郡主的威儀和待遇,在長青城時見了那里的凋敝荒蕪,想著遼陽城更靠邊關,即便是此處的行政中心,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“遼陽刺史鄭雨牧率遼陽長史、司馬、錄事參軍事、司功、司倉等眾人恭迎郡主大駕。”為首的官員躬身行禮。
章雅悠看了眼前年輕的官員,不過是數月,西北的寒風已將意氣風發的探花郎吹得面容粗糙,雙手皴裂。官服上有幾處皺褶,還有斑斑點點的血跡。
“鄭大人辛苦了。眾位大人請起。”章雅悠虛扶了一把鄭雨牧,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。
鄭雨牧道:“下官已經為郡主準備了專門的郡主府,郡主一路舟車勞頓,請雖下官前往郡主府先做休整。晚上,下官自備筵席,為郡主接風洗塵。”
章雅悠道:“有勞鄭大人了。”
到了郡主府,章雅悠深以為自己這下徹底坐實了“史上最慘郡主”的說法,所謂的郡主府不過是一座舊宅子,屋檐上掛著剛裱好“欣城郡主府邸”字樣。
宅子并不大,與她在章家的沐曦閣差不多,但論精致程度,又遠不及沐曦閣。
鄭雨牧道:“郡主可臨時在此安置。后續,下官想辦法給郡主府擴充一下。這里是上一任刺史的住所,據說是很早之前一個商賈留下來的宅子,翻修了一下。我因為獨身一人,就住府衙后院了。”
“鄭大人不必客氣,也不用自稱下官,算起來我們也是朋友。都在遼陽,以后要相互扶持才是。”章雅悠道,“其實比我想象得好,雖然小了點、舊了些,但還算整潔干凈,有個落腳之處已屬不易,又離府衙很近,方面我們日后商討問題。”
鄭雨牧道:“是,聽郡主的。遼陽經年戰亂、匪患,破敗、貧弱。這一處宅子,也是我好不容易尋出來的。”
“這原本是鄭大人住的,鄭大人為了郡主,自愿搬出來,又自己掏錢請人修葺了一番。”一個官員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