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靠在足球場外的一輛新聞轉播車內,汪文婧將錄像設備架好后,又遞了個小蜜蜂給李玄璣戴上,兩人面對而坐,開始了一番訪談。
“李老師,請問這首歌的名字是《像我這樣的人》嗎?剛才臺上沒有聽太清楚,所以想再確認一遍。”
始終保持著微笑的李玄璣點頭道:“是的。”
汪文婧道:“我以前從來沒聽這首歌,是您的原創嗎?”
李玄璣當仁不讓地道:“是的。”
反正至少編曲和至少有一半的歌詞是原創的,也不算騙人。
汪文婧眼睛一亮,贊嘆道:“您的這首歌,真的是唱進了每一位觀眾的心里去了,包括我。剛才,我也和全場師生們一樣掉了不少眼淚呢……”
說到這里,汪文婧又覺得鼻頭有點兒發酸,不由得抽了抽鼻子,悵然地嘆了口氣,才繼續道:“……很觸動心靈的一首歌,無奈而絕望,讓人聽了想哭。不知道您這首歌的創作動機是什么呢?”
動機?
動機就是為了暴擊你們的心靈,然后哭著喊著過來抱我大腿!
心中雖這般想著,面上李玄璣卻是露出一副緬懷而又傷懷的樣子道:“兩年前大學即將畢業那會兒,女朋友跟我提出分手,說要去一線大城市尋找發展機會,不愿繼續把時間耗在我這個毫無背景的**絲身上……”
“畢業后,躊躇滿志決定大展拳腳的我,本以為出來找工作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……”
“但是后來我漸漸發現,現實很殘酷,而我,只是泯然于眾的小人物罷了……”
“這期間我發現,比我聰明優秀、比我有能力、比我學歷高的人,比比皆是;即便那些不如我的,人家還能跟我拼爹,甚至不屑跟我拼,因為人家直接就是躺贏……”
“后來,哪怕我謹小慎微,唯唯諾諾,退避三舍,卻總有人主動找事,欺負、打壓、排擠我……”
“所以在我最痛苦,最迷茫,最無助的時候,心有所感,寫下了這首歌。”
說完,李玄璣低頭不語,而汪文婧也跟著沉默了。
其實大學剛畢業那會兒,大家情況基本上都差不多。
人最怕跟人比較,哪怕你是富二代,總有比你更富的富二代,實在不行來個官二代照樣把你壓得死死的。
像汪文婧這種一個四線城市電視臺的小記者,更不用說了。
心有所感之余,很有職業精神的汪文婧打破沉默,開始引導性發問:“那這首歌的創作動機,其實是您的一種負面情緒的宣泄?”
“這種負能量的歌曲,在校元旦晚會上唱出來,您是怎么考慮的呢?”
“這樣做,您是否考慮過會對學生們的心理健康造成不良的影響?”
李玄璣不由得一笑。
“不,這不是一首負能量的歌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