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這事兒。”齊宏宇搖搖頭,又站起身,說:“忽然沒什么心情,我先回去休息了,有事兒再叫我吧。”
“你真沒事了?”仇教導跟著起來,盯著他:“小齊,這么多年了,我自認對你還是了解的……這不像你,到底怎么了?跟我說說吧,或許我能幫上你什么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齊宏宇再次搖頭,想了想,又改口:“過一陣子吧,我現在就想自己一個人靜靜。”
仇教導擔心的看了他兩眼,最終還是點頭:“行。”
“對了,”剛走出兩步,齊宏宇又想到件事兒,頓足,問:“離崗學習,是在哪?支隊?分局?還是市局?”
“支隊。”仇教導說道:“我會給你安排間學習室,法醫科那邊,我也會幫你說清楚情況。”
“成。”齊宏宇擺擺手。
“警告處分的期限就六個月,”仇教導不放心,又說:“很快就過去了,你別太往心里去。”
“曉得。”
目送齊宏宇離開,仇教導緩緩搖頭,跟著又想到自己老婆,站在那一陣咬牙切齒,暗罵:“這娘們兒!咋就那么不知好歹呢?!”
又想到蔡臻焦急的樣,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些許笑容和無奈,嘴里又重復:“這娘們兒,咋就那么不知好歹呢?”
“說誰呢!”蔡臻不知何時站到了身后,細眉倒豎,怒視著他。
他嘿一聲,傻樂著喊道:“老婆!”
“呸!”蔡臻啐了一口唾沫:“肉麻!”
……
齊宏宇來到了公墓,找到工作人員,付了尾款,給父母下葬。
此時天都黑了,工作人員已下班,讓明天再來,但……
他給的太多了。
下葬完,已是深夜,他又買了兩瓶黃酒,些許水果,幾疊紙錢。
父母倆,都喜歡嘬點小酒,印象里父親惹母親生氣了,就會跑到廚房,溫壺黃酒,加點話梅和醪糟,獻寶似的端給母親,然后又是揉肩又是錘腿,笑瞇瞇的說上幾句好話,兩人就和好如初了。
回想起來,他們該是很恩愛的吧。
除了父親老拈花惹草這點,母親要因這事兒生氣,沒三五天哄不好。
但再仔細琢磨琢磨,母親的態度也有些不對味,男人出軌,豈是三五天就能過去的?
自己為母親出氣,還被揪過耳朵,依稀記得她當時眼含淚花,捂著嘴一個勁的說他不懂,他不服氣,母親就擰他耳朵。
“媽……老漢,”齊宏宇嘆口氣,擰開酒瓶,問道:“你們夫妻倆,到底在瞞著我什么呢?”
等不到回答,顯然也不會有回答,他搖搖頭,抬手倒酒:“媽,您最喜歡的黃酒,可惜沒有話梅,也沒醪糟。”
他又擰開瓶新的,再次傾倒:“放心喝吧老漢,沒摻頭孢,我忘帶了。”
抬頭,一點火光在群山之間醞釀。
天快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