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事兒,處理起來很讓人頭禿,雙方要吵嚷起來……
齊宏宇只一想就覺得腦殼疼,不由試探著問:“能不能換個任務?”
“沒得商量!”牟邵華一瞪眼:“趕緊去!”
“得嘞!”他趕緊應承,接著把外套一扒拉扔進儲物柜,披上白大褂就往外跑,辦公桌上的灰塵都顧不得清理。
跑到二樓,果然遠遠就看到傷鑒室圍了一堆人,個個面紅耳赤,有那么兩三人還喘著粗氣,情緒看上去蠻激動的,不過倒挺安靜,沒怎么說話。
可能是被警告過了。
但按經驗,這種警告帶來的效果持續不了幾分鐘的。
走上前,齊宏宇硬著頭皮冷著臉問:“誰要做傷鑒?”
好家伙,這話音一落七八人都舉起手來,人人都先后開了口,七嘴八舌亂糟糟的話匯成了噪音洪流,刺的齊宏宇腦瓜子疼。
他立馬哼一聲:“聚眾斗毆啊?”
幾人瞬間安靜。
得,齊宏宇一瞧就知道這幫人都是群無賴,還是幫有點常識的無賴,曉得聚眾斗毆難免被各打五十大板。
他們的目的應該是把對面打成故意傷害或者尋釁滋事這一塊,把自己包裝成受害人。
再掃一眼,都中氣十足的,目測都是些擦傷徒手傷,另有一人眼圈黑了一塊,一人鼻子里塞了坨面巾紙。
就這點傷,也值得派出所往上報,讓法醫做傷情鑒定。
齊宏宇理解下邊的兄弟,怕出事要擔責嘛,但心里還是不爽。
走進傷鑒室,里頭已有名同事在做前期準備了,看到他后,這名法醫立馬停下手上動作,打招呼說:“小齊,回來啦?沒什么事吧?”
“在崗學習三天。”齊宏宇知道他問的什么。
接著齊宏宇也問:“連哥,外頭這幫人咋回事兒?打架?”
“三天還好,以后得吸取教訓了,別那么任性!”被喚作連哥的法醫先是告誡一聲,然后才回答:“很容易就看出來了,外邊幾人打架,因為停車位的事兒,打完了還都說自己被打壞了……反正我看著沒啥毛病。”
“我瞧也是,都想讓對面多出點血唄。”齊宏宇撇撇嘴:“連哥,要不要打個賭?就賭他們會不會悄咪咪讓我倆把輕微傷改成輕傷。”
“行啊,我賭肯定有。”
“嘿你耍賴。”齊宏宇翻個白眼,又嘀咕道:“這幫人啊,壓根不知道輕傷意味著什么,能評上輕傷的大多都落下殘疾咯!”
“就怕他們裝腦殼疼,麻煩。”連哥接話,但說著麻煩,臉上還是笑呵呵的,拍拍齊宏宇肩膀,說:“都準備差不多了,干活吧!”
“得嘞。”
齊宏宇應聲好,打開執法記錄儀喊人進來。
這一進又出問題了,都搶著走,搶著搶著就推搡起來,邊推邊罵。
“干啥子干啥子!”齊宏宇連拍桌子七八下,沒好氣的說:“都給我老實點!在刑警隊還吵吵嚷嚷,急著吃處罰嗎?要不要在這里打一架?”
“嘿你這小伙子,”有個大叔忍不了了,站出來指著齊宏宇:“怎么說話的你?你們警察……”
“我看你們中氣十足,沒傷嘛!”
房間里又瞬間一靜,然后接二連三響起哎喲哎喲的無病呻吟聲。
齊宏宇翻個白眼,懶得多管,讓他們出具派出所給的委托書。
忙碌的一天就這么開始,并在嘈雜聲中悄然流逝。
也不知是不是對齊宏宇的“懲戒”,牟邵華連續給他安排了三天傷鑒崗位,讓他被形形色色的“當事人”及家屬折騰的要死要活,懷疑人生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