憑什么?甘方圓是他甘常寧,是她劉雪萍的娃兒,我甘方距就不是了?
我TM拼了命的要證明自己,寒窗苦讀十二年,考上了重本,就獎我一盤白灼蝦!他呢?他甘方圓TM的在新安考上了個垃圾大專,竟然能擺上一天的流水席,請半個寨子的人吃殺豬菜!
我畢業后拼了命的賺錢,幾年攢了六十萬給他們起一棟全寨數一數二的大房子,得到的就一句我一直這么懂事!他呢?往上抄了個裝修圖紙,拿我賺的錢請人裝修過,就把他們驕傲的吹噓了三四年!
麻買劈老子上大學自己坐四十多小時的火車去東北,他上大專就全家一塊坐飛機送著!老子畢業了全靠自己打拼,他進監獄了他們還心心念念的盼著每個月都要見幾面!
老子快三十了!他們也從沒關心過我的婚姻大事,雖然我也看不上他們張羅的,他們呢?掏空了我這些年的積蓄給甘方圓物色人,找到了全寨條件數得上的甘杏兒,三個月下來光送禮就花了六萬多!”
他越說越激動,把自己在審訊室里埋怨過怒吼過的那些話,又翻出來罵了一遍,一樁樁一件件的控訴著。
不知不覺,他已淚流滿面。
齊宏宇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,但就像先前說的,他理解甘方距的情感,但無法理解他的行為。
石羨玉的觸動似乎更深一些,他好像想到了自己的童年,默默的蹲在角落抽煙。
一根煙抽完,齊宏宇發現了他,并走過去,蹲在他身邊:“兄弟,能給我一根么?”
石羨玉把華子遞過去。
趙博也過來了,同樣蹲在邊上,卻什么也沒說,摸出自己的煙悶悶的抽起來。
……
傍晚,一行人準備下山。
派出所民警又傳來條消息——甘常寧、劉雪萍夫婦,在家中割頸自殺了。
并留下了一封遺書,上邊還有一本存折。
齊宏宇心里更堵幾分。
下了山,來到甘常寧家的洋樓,齊宏宇穿戴好手套,做了現場勘查。
無搏斗痕跡,創口有大量試切創,血跡無阻擋,基本確定是自殺。小心的提取了指紋、兇器等證物后,齊宏宇拿起存折看了起來,片刻后,又放下,端起遺書。
存折上有著九十多萬。
遺書不長,幾百個字,上邊寫著:
阿距。是爸媽對不起你,或許,我們真的錯了,很多事情,我們應該跟你說清楚。
首先要承認,我們確實偏愛阿圓,不止因為他是你弟,也不止因為他在我們身邊長大,更因為小時候,我們忙工作,他發高燒,發現時已經晚了,送醫院住院了五天,差點燒壞腦子,我們對他有愧。
對你也是有愧的,只是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。我們想加倍的對你好,所以每次回家,對你都是有求必應,阿圓要和你搶東西也會被我們打。
但我們知道,阿圓已經被寵壞了,我們擔心你也變成這樣,所以寵兩天,又對你嚴厲起來。
這些年,你出的這些錢,其實我們一分都沒動,都存起來了,而且還把起完房子裝完修后,多年打拼下來的積蓄的七成,也都存了進去。這筆錢,等你結婚了,就是你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