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暫時就這些。我覺著酒店也好,物管也好,或者報案的這幫人也罷,對情況都完全不了解的,問他們沒什么意義。”
齊宏宇吐槽道:“他們要了解的話才是大問題好伐,立刻就帶回支隊進一步調查了。”
“也是這個理。”趙博頷首,接著瞥一眼邊上的尸袋,又問:“宏宇哥你急著回去尸檢吧?那不多說了,先趕緊去吧,要不要幫忙抬點東西?”
“沒事,你去忙你的吧。”
“成。”
目送趙博離開,齊宏宇又側目看向石羨玉。
這娃子當了好一陣背景板了。說好向他匯報工作,結果趙博……
唉,這娃子,欠敲打——齊宏宇都這么想。
“走吧,搭把手。”石羨玉默默低頭,拉起尸袋一角,齊宏宇跟他一塊,把尸袋抬起來放在手推車上。
推車是從轄區派出所借來的,得知頂樓有尸體,自然還是有輛推車方便轉移下來。
見石羨玉一言不發推著車就走,齊宏宇趕緊抬起杠鈴桿追上。
然后來到門口,兩人懵逼了,推車沒法下樓梯,當時這一段是直接把推測扛上來的……
沒辦法,他們只好先將尸體放下,把推車抬下去,又扛著尸體下樓,放回推車上,齊宏宇再上來拿杠鈴桿。
折騰了許久,他們才成功下樓,把東西裝上警用的大金杯車里——本來石羨玉說放他后車廂就行,但杠鈴桿太長他車塞不下,只得作罷。
……
八點許,江陽刑偵支隊,地下一層,解剖實驗室。
齊宏宇全副武裝,對尸體進行穿刺,打算先取些不需解剖就能取得的檢材趕緊送去實驗室。
另一旁,連安國也在這。沒辦法,仇教導不允許他獨自尸檢,石羨玉又不是這個專業的,只能把老連拉回來加班。
他倒也沒什么怨氣,認真的對尸表進行復核。
終于,實驗室門再次被推開,石羨玉大踏步邁入其中,然后臉色驟變,抬手捂住口鼻:“通知到家屬那邊了,他們同意先解剖。嘔!”
連安國趕緊遞過去一個防毒面罩,說:“石隊,快戴上!這味道我們都受不了,更不要說你了。”
石羨玉幾乎是用搶的,把面罩抓了過去,屏息迅速戴上,這才開始大口呼吸,但臉色還是有些綠。
齊宏宇側目看了他一眼,問道:“你沒跟他們說解剖的是我吧?”
“沒,不需要說的那么詳細。”石羨玉說,接著又納悶的問:“話說回來你心虛個啥子?”
“沒有心虛,只是怕家屬不接受。”齊宏宇解釋說:“截至目前,我算是已知的,齊平路失聯前有過較為密切接觸的最后一個人了。
而他一直都好好的,結果見到我就立馬跑路,完沒多久還失聯了,這下又說發現他的尸體,換你是家屬你會怎么想?會不會本能的懷疑我?能接受我來解剖?”
“確實是這個道理。”石羨玉了然,跟著他忽然抬頭,眼縫裂開三毫米,問道:“話說回來,師兄,這案子不會真的和你有關吧?正好你也是個資深釣魚佬來著。”
齊宏宇回頭看他:“你覺得呢?”
“心理學上說,下意識的回避問話人的目光,或者反其道而行特地直視問話人的目光,都是心虛的表現。”
“所以?”
石羨玉還當真好生琢磨了片刻,才搖頭說:“作為專業法醫,你能選擇的專業繩結有很多種,未必就會用綁魚鉤的系法,而且我想不通你的作案動機究竟是什么。”
齊宏宇面無表情的舉起解剖刀,問道:“所以,我還能解剖嗎?”
“剖。”石羨玉果斷道:“除非掌握直接指向你的鐵證,否則,我都相信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