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宏宇忽然想上去給他一耳屎。
好在最后還是忍住了。
見他并不想開玩笑,石羨玉便也徹底嚴肅起來,搖頭說:“威脅的法子有很多,用武力什么的只是最下乘,聰明人都會選擇用腦子,以勢壓人。
熊杰畢竟是個有組織犯罪團伙的大佬,其惡行累累,曝光了恐怕夠他吃十顆槍子的,只要李成智真掌握了他的罪證,讓他投鼠忌器,那么威脅他有何不可?”
齊宏宇撇嘴:“我看更可能李成智前腳剛威脅完熊杰,后腳就被人查明了身份然后就被出車禍了。不,以熊杰的狠辣,說不定會直接讓他失蹤,然后把他骨頭都給啃干凈,一點都不剩。”
石羨玉噎住,沉默兩秒后才接著說:“不可否認,你說的這種可能性非常大,不管他再怎么天才,畢竟還是太稚嫩了,且受限于見識,熊杰很多手段恐怕他想都沒想過,稍有疏漏就要完。
但他也確實是個天才,至少是偵查學上的天才,并沒有系統的接觸過這一塊,就能做到這種程度,這份天賦是非常可怕的。而一個偵查學能手,反偵查能力往往也不弱,總有那么一絲絲可能,他……”
齊宏宇漸漸失去耐性,搖頭打斷他說:“我不想和你扯這些,你自己也說了可能性只有一絲絲,那扯這就沒意義。硬要說的話,他親手害死魏霞坤的可能性都比這大。”
石羨玉再次沉默。
大概是因為一段時間內只能住院躺床,沒法參與接下來的工作的原因,他現在思維異常活躍,什么想法都有,一絲絲可能都不愿意放過。
他忽然就理解齊宏宇為什么這么喜歡做無謂的思考,在事先就把方方面面都想清楚了。
因為除了動腦子之外,也干不了什么。
走了片刻神,他又趕緊把注意力拉回來,搖搖頭,繼續說:“確實,光憑李成智,太不合理了……那如果有李向斌配合呢?”
“嗯?”齊宏宇立馬側目。
確實,如果有李向斌配合,或者干脆就是李向斌主導的這一切,藏在暗處威脅熊杰讓他不敢再報復魏霞坤,倒確實有一定的可行性。
畢竟在煙草公司干了這么多年,多少積累了一定的人脈,真幫他干事或許不成,但一些舉手之勞應當還是愿意幫的。
比如幫他弄張電話卡,比如幫他查查熊杰明面上持有的企業,等等。這些針對熊杰的看似微不足道的東西聚合在一塊兒,就能爆發出非常大的能量。
但……為什么呢?他憑什么要幫魏霞坤?
念舊情么?確實有這種可能,畢竟一般人做不到離婚后一屁股債的情況下還借給前妻十多萬——他肯定也清楚這錢絕對要不回來了。
別說十年前的十多萬,就當下,為了十萬塊錢,夫妻成仇乃至父子反目的都比比皆是,李向斌對魏霞坤的感情恐怕不是一般的深。
而越是如此,越容易因愛生恨,如果他得知魏霞坤墮落至此,和別人亂搞的話,會不會一怒之下憤而殺人?
再回想,案發時李向斌表現的也太過淡定,似乎是真的看淡了,魏霞坤對于他來說就是個熟悉的陌生人而已,不太可能為她冒險去和熊杰接觸,畢竟一個不小心,就可能被熊杰弄死。。
如果他真的為魏霞坤威脅過熊杰,則說明他仍舊念著與魏霞坤的舊情,那么當時那副表現就是偽裝的。
可他分明沒有作案條件,這種事兒也不可能拜托他人去做。即使他是買兇殺人,他找的人也不太可能用這種方式作案。
想到這,他看向睜大雙眼的石羨玉,進而同時點頭。
石羨玉忽然夸張的說:“啊,我TM總算和你有默契了,不容易啊!”
齊宏宇忍不住笑道:“畢竟我們也算出生入死好幾回了吧。”
“啥子出生入死?”凃欣欣推門而入:“才剛剛打完一場硬仗,又在這生啊死啊的,我看你倆是完全不長教訓啊!石羨玉,你真想讓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成孤兒寡母不成?”
石羨玉有些手足無措:“不是,我我……我不是那個意思,我沒有啊,我剛和師兄閑聊呢,就說到我倆也算出生入死的交情了。”
凃欣欣看向齊宏宇。
齊宏宇有些尷尬又有些心虛,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,糾結了半天后,只得輕輕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