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把握,就是有猜測了?
思忖片刻,石羨玉壓低聲音問:“賬本?”
齊宏宇搖頭否認:“不一定。而且兩名經偵的兄弟查到現在都沒查出個所以然來,所以兇手動機與公司財務有關的可能性其實很小。”
這下石羨玉也迷茫了:“那是什么?”
“我不確定,但我想也未必非得要確定。”齊宏宇說道:“我有個猜測,兇手可能以為呂姨發現了關于兇手的不可見人的事,讓兇手起了殺機,他開始策劃并等待機會,然后果斷抓住機會動手——我至少有七成把握。”
仔細想了半分鐘,石羨玉點頭說:“邏輯上站得住腳。但有一個問題,所謂見不得人,能讓兇手起殺心的事兒……是犯罪行為吧?”
“大概率。”
“那呂姨為什么不和你說呢?而且最后那通電話,呂姨也沒給你任何的提示。”
“這可能就是信息偏差了。”齊宏宇說:“對方誤以為呂姨已經掌握了一定的證據……”
“也說不通。”石羨玉再次搖頭:“就算僅僅只是懷疑,她應該也會和你說一聲,至少提一句她發現什么什么事兒,問你要不要關注一下。
如果呂姨真把你當自己人,而且像你說的那樣,為人正直,碰到看不慣的事兒不會妥協的話,她一定會這么做的。”
“沒錯,但我也沒說呂姨一定發現了什么吧?”齊宏宇糾正道:“我從頭到尾說的都是‘以為’,兇手以為,而不是呂姨發現。”
石羨玉愕然:“感情這樁案子的起因可能只是誤會?”
齊宏宇不理他,自顧自的說:“呂姨的性子特別恬淡,與世無爭的那種,所以不太可能與人結下常規意義上的矛盾,所以我說,我有七成把握確定,兇手是以為呂姨撞破了他的好事而起殺心。
同時,呂姨的正義感很強,看不慣的事兒不會讓步,這點只要和她相處過一段時間的人應當都能感受得到。
而……記得保安的話嗎?廠里但凡待了一段時間的人他都認識,而恰好工廠最近并未招工,再加上從監控上‘玩偶’的表現看,他對工廠環境什么的也是比較熟悉的,還知道呂姨的工位在哪,這說明兇手一定是這個廠的人。
是這個廠的人,和呂姨有接觸,了解呂姨嫉惡如仇的性子,干了違法犯罪的事兒,認為已被呂姨撞破,所以動了殺人的念頭,這就是我的推測。”
好好琢磨了下齊宏宇的思路后,石羨玉并未表態,而是問:“有懷疑的人么?”
“有,但我沒證據。”
“是誰?”
齊宏宇沒說,只靜靜的看著石羨玉。
石羨玉有些迷茫,但漸漸地,迷茫神色消散,緩緩點點頭。
“我再去呂姨的工位上看看。”齊宏宇見狀起身,再一次走入車間,石羨玉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。
仇教導走了過來,問道:“怎么樣?”
“我也摸不透他的想法。”石羨玉搖頭說:“但我覺得他狀態有點不對勁兒,腦袋里也不知道裝的究竟是些什么。我擔心他會為了抓出兇手,給呂姨母女一個公道而不擇手段,濫用職權,乃至……偽造證據。”
“不至于吧?”仇教導被石羨玉嚇了一跳:“雖然小齊向來不講規矩,但總歸還是有底線的,怎么可能做這種事?”
“萬一他盲目斷定自己猜的是對的呢?”石羨玉沉聲說:“不講規矩和肆意妄為,往往只有一步之隔。
谷兒的死對他打擊比繼父遇害還大,何況這幾個月來他接連受到打擊,父母先后離世,母親和他沒有血緣關系,家也被炸了,齊平路遇害與周靜紅失蹤兩案至今沒有頭緒,現在谷兒母女倆也……
我擔心他受不住打擊,說夸張點他已經走火入魔了,最近一定要看好他,千萬不能讓他亂來,不能讓他單獨取證、接觸證據和嫌疑人。”
沉默了許久之后,仇教導終于點頭說:“我倆輪流盯著他吧。”
“要得。”石羨玉說道:“那你先休息,我進去看看他。”
“好。”仇教導應一聲。看石羨玉剛走幾步,他又想到了什么,再次開口喊住石羨玉:“石隊等等。”
“嗯?”
“你覺得小齊懷疑的是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