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我更傾向于認為,他們并不知曉管金童家在哪,他們是一路跟蹤過來的,到了地方后,又覺得遲遲不動手在附近晃蕩有些惹眼,而且某種程度上說他們在現場待的時間越久,暴露的風險就越高,所以才選擇直接動手。
因為……從目前的線索可以得出結論,黃天成或許是個莽夫,但他同伙應當是個非常謹慎的人,很多方面應該都能考慮到,包括但不限于我剛說的這幾點。
所以我認為,他們會選擇在那個時間點動手,是‘兩害相權取其輕’的結果。那為什么會出現不得不‘兩害相權’的情況呢?因為他們一路跟蹤而來,沒有合適的落腳點,沒法穩妥的等到更合適的動手時間。”
石羨玉再次嗅了嗅鼻子:“還是熟悉的味道……聽起來是個比較完整的邏輯閉環,但總覺得可能是你想多了。當然,跟蹤的可能性比較大,這點我也認可。”
齊宏宇輕笑,拍拍趙博的肩膀:“別在意,石隊就這個性子,他很不喜歡沒有實質性依據的推理。”
趙博眨眨眼:“我沒有在意啊。”
齊宏宇自顧自的接著說:“另外這確實是個壞習慣,你別學我。我喜歡瞎推理是因為我愛動腦子,但真正決定方向的時候,還是要有依據。”
石羨玉頷首:“確實,我體會過,當很關心案情,卻又做不了什么的時候最喜歡想這些。但你不一樣,你是外勤,當以辦事為主。”
仇教導面無表情的扣了扣桌子。
這幾個偏樓怪湊一塊,總說不到幾句就不知拐哪兒去了。
受他提醒,齊宏宇立刻說:“所以,你所說的蛛絲馬跡就是指,他們跟蹤時留下的痕跡么?”
“對頭。”趙博說:“當晚他們是駕著管金童打車走的。說明截止抵達爛尾樓之前他們應該沒車。
那他們會以什么形式跟蹤呢?會否留下蛛絲馬跡?然后,就是從宏宇哥這得到的思路了——可否以辦案需要為由,與各平臺、公司交涉,調出相應的數據,查查出發地與目的地與管金童一致的出租車、網約車?”
仇教導皺眉,這些數據還真不是想調就能調的。
“出發地!”
正這時,齊宏宇和石羨玉猛地坐直,異口同聲的說道,隨后對視一眼,同時點頭。
仇教導再次來了精神,看向二人,隨后猶疑片刻,目光還是落在了石羨玉身上:“石隊,你說。”
他擔心齊宏宇不著調。
石羨玉輕輕點頭:“如果是跟蹤,半路發現并跟上去的可能性趨于零,按理應該和小趙剛說的一樣,出發地和目的地都一致才對。”
“對啊,所以有什么問題嗎?”
“問題大了。”石羨玉說:“既然出發地一致,說明兇手當時也在管金童聚餐的飯店里,至少也是在附近。那你說,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?”
“調監控啊。”仇教導不假思索:“可飯店的監控我們已經調過……”
“當時是當時,現在是現在。”石羨玉補充道:“我們多了一個坐標——黃天成。可以從監控中找到黃天成,調查他身邊的人。”
仇教導眸子亮了起來。
但這時,齊宏宇又忽然潑了盆冷水:“等等……有個問題。他們應該還是算謹慎的,那為什么不提前踩點,要在決定動手當天才跟蹤管金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