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宏宇表示同意,然后所醫便也繞到隔壁訊問室,將黃天成手上的針頭拔出來,再扛著輸液架躲的遠遠地,避免黃天成解除約束后一陣亂砸。
管教這才將黃天成胸腹部的約束帶解開,然后是腳鐐、手銬,將他雙手從隔板上解放出來后,重新以手銬并攏銬好,這才打開了擋板。
……
十分鐘后,黃天成去而復返,并重新上了約束,在極端抗拒之中重新被扎上針,然后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半癱半坐的靠在椅背上。
瞧上去,他的反應比之前又更靈敏了,延遲小了不少。
等管教和所醫都退出去,并關好門之后,石羨玉十指交叉放在桌上,身子微微前傾,問道:“撒尿的時候,都想清楚了么?”
黃天成抬頭看他,隨后閉上眼。
他不爽石羨玉的很。
見狀,石羨玉笑了起來,聲音不大不小,恰到好處。
“還在逃避。”石羨玉說道:“你心里已經有答案了吧?你僅僅只是那幫人手里的一把刀而已,利用完了說丟就丟,甚至要不是你落到了我們手里,搞不好和施洋杰一個下場。”
黃天成依舊不睜眼睛。
因為他并不在乎自己是否被利用,也不在乎自己的生命,只要能報仇,他樂得如此。
“也對,你其實不在乎這些,因為你覺得,為了報仇能付出任何代價,當刀子就當刀子,被放棄就被放棄了,都沒什么的。”石羨玉準確戳中了他的心思,說:“可怕就怕在,你所認為的復仇,真的是在復仇么?”
不等他反應,石羨玉又如開機關槍一般,對著尿后明顯又重新調整好心態的他全面開火:“還是最開始那話,你再怎么偏執,也不可能僅僅因為銀行卡被凍結而拿不出錢來這等可笑的理由,就認為是你哥害死了你媽。
而且按邏輯,你應該更恨牛庭墨,該先對他動手才對,畢竟直觀上看,他沒救回你媽,責任最大。
但事實卻恰恰相反,你先殺了看似毫不相關的管金童,又對你哥動手,反倒將牛庭墨放到最后,寄希望于別人幫你復仇……
我相信這不是你的本意,又是受你身后那幫人的影響吧?那我勸你好好想想,他們這么做的用意究竟是什么,真的是蠱惑你時表現出來的那般嗎?”
一大段話下來,黃天成的臉色已經極其難看了。
“你聽到的不一定真,你看到的也可能假,你以為的只是你以為。”趙博接過話道:“作為刑警,還原真相是我們的職責與義務,也是我們的天然追求之一,所以我想提醒你兩句話:
一,你的復仇對象,或者說作案目標,管金童也好,黃自成也罷,還有牛庭墨,亦或者還有更多的人,他們都恰恰是你背后團伙欲除掉的人,你不覺得太過巧合了嗎?想沒想過為什么?”
黃天成臉色難看,且更加復雜。
他已動搖了。
趙博趁熱打鐵,緊跟著拋出第二句話:“二,你母親的車禍,還有你哥的車禍,你,有沒有往深處想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