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哪怕有個自欺欺人的慰藉,她也能安心上路了。
是以說這番話的時候,她看向齊宏宇的眼神滿是希冀。
“他或許確實是無辜的。”齊宏宇輕輕點頭,讓她大喜過望,但他下一句話便擊碎了他的希冀。
齊宏宇說:“但這話你不該對我們說,而是該對你自己講。是你自己葬送了他的前途,而非是我們要遷怒于他,你和我們扯這些,很沒道理。”
梁惠清眼中漸漸失去高光。
石羨玉有些坐不住了,他沒想到齊宏宇竟會這樣直接,毫不拐彎抹角,直接把梁惠清徹底推到對立面去。
這無疑極不利于接下來的訊問。
他很想說一句,這不是辯論賽是在訊問啊喂!就算能把梁惠清辯的啞口無言又怎么樣?
再說,不少罪犯最根本的三觀都是歪的,和他們扯這些有的沒有完全沒意義好嗎!
但猶豫再三,他還是選擇相信齊宏宇,并未打斷他。
無他,面對梁惠清,他們的優勢太大了,根本沒法輸,即使齊宏宇這次錯失機會,大不了下次審訊的時候,再把想知道的線索問出來就是了。
此時,齊宏宇等了梁惠清片刻,卻沒等到梁惠清再次開口,便仿佛漸漸失去耐心,開口問:“我說了,沒多少時間陪你耗。
你不打算說是吧?行,我替你講。但事先再提醒你一句,這里全程錄音錄影,我開了這口,你可就真陷于被動了。”
又頓了一兩秒,但齊宏宇仿佛并不想給她猶豫糾結的時間,當即便繼續說道:“你和克洛斯有個私生子,混血兒。體制內的混血兒本就鳳毛麟角,更遑論擔任領導職位的,你猜我們要花多長時間才能找到他?”
梁惠清雙眸劇顫。
齊宏宇又說:“哦,混血兒這個身份還是太敏感了,你可能會再多做點布置。這片大地上也有好些少數民族具有類似西方的樣貌特征,二三十年前的環境下,你要幫他弄個少數民族身份倒也不難。
那就把少數民族干部也都加上吧,這樣的領導同樣少,我就算猜錯了也不打緊,加上混血兒一塊找就是,你覺得這項工作難不難?”
剛聽到私生子的時候,她還沒多大反應,畢竟之前她已經和梁慧敏說過了這事兒,梁慧敏會將此事轉告齊宏宇,她一點都不意外。而齊宏宇能猜到這私生子是她和克洛斯生的,她更毫不覺得奇怪。
自首后這些天,她也漸漸想明白了,自己恐怕早就被盯上了,同胞妹妹梁慧敏就是上頭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。
而且,她沒理由和旁人產崽,私生子大概是她和克洛斯的,這也不難猜。
但她卻忽略了,自己的兒子是個混血兒,在體制內確實太過稀罕……
即使偽裝成少數民族,也同樣不多。
所以,她完全沒有談條件的資本。
她也明白了,齊宏宇也不想跟自己談條件,甚至不想讓自己有這個爭取技工表現的機會,所以才會將自己推到他的對立面,且不給自己多少猶豫糾結的時間。
石羨玉也同樣明白了齊宏宇這個意圖——雖然他沒料到齊宏宇會又拋出少數民族這種可能出來,雖然這個猜測也算合情合理,不算冒險。
就如齊宏宇說的那樣,在全程錄音錄影的前提下,他率先指出梁惠清的私生子是混血兒,找出來的難度極小,那么,哪怕梁惠清立刻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一切,效果也將大打折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