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將軍左手扶住腰間懸掛的劍柄半蹲下身看了一番,起身道:“這些人都是些下三濫的流匪,只能欺負欺負普通人,身上有劍傷,一劍斃命。”
說著,他又仔細看了眼掉落在地上的鋼刀,刀鋒上有幾顆米粒大小的新鮮缺口,明顯是經歷過戰斗后,這些人被干凈利落的殺掉。
“是他嗎?”成公子詢問。
嚴將軍仔細端詳了下,點了點頭,又搖了搖頭,“他用劍并不是這樣,可不是他,又有誰能做出來。”
易副將出聲道:“是不是那些江湖游俠,晚上路遇這些流匪,所以發生了戰斗。”
成公子詢問,“那些江湖游俠,武藝真的很高嗎?”
嚴將軍回答道:“三教九流,諸子百家,有高手,有下三濫,不外如是,公子你有好些門客都是三教九流,諸子百家當中的人。”
成公子轉眼一看,走到桌上看了下散落一地水壺,低頭聞了下,皺眉道:“這些水里摻雜著酒,還有一股怪味。”
易副將聞聲走上前去,伸出手沾了點水放在鼻子下問了問,眼中帶著一絲異色,“烏子,是迷藥。”
正當成公子準備上前詢問時,屋外突然傳來略顯嘈雜的聲音,成公子轉而開口,“發生了什么事情?”
嚴將軍走到門檻,赫然看到幾名身著青色儒士衫,衣服皺巴巴的,渾身油膩,也不知多久沒有洗過,一看便是游方學子的模樣。
當中一名年長,蓄著山羊胡的學子漲紅了臉,氣得渾身發顫,指著面前擋住自己去路的軍士大聲道:“天大地大,這又不是你們買下的地方,我們只是舟車勞頓,進去歇息一番而已,為何攔我去路!”
軍士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這名朝他噴口水的山羊胡學子,尤其是那嘚吧嘚吧的嘴巴不時露出老黃牙,甚至能夠聞到濃重的大蒜味道,直欲作嘔。
他默默的握住劍柄,抽出一截劍身,山羊胡學子看到軍士露出明晃晃的半截劍身,話語戛然而止,規規矩矩的退了兩步,然后擼了擼袖袍,向軍士行了一個見面禮后,正聲道:“在下是羲和書院老師張方。”
張方指著身后長得歪瓜裂棗,骨瘦如柴,似乎風稍微大一點都會將其吹走的三人,“這是我的三位學生,在下幾人因為舟車勞頓,看到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,所以想要在此歇息一番。”
成公子跨過屋內門檻走出屋外,開口道:“儒家的羲和學院,我倒是沒有想到居然能夠你們這些游方學子。”
張方見到出來的人模樣不凡,身著的銀甲,顯然知道這是一位主事人,他笑呵呵擺擺手,謙虛道:“哪里哪里,正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,只有行游天下,才能悟出至理。”
成公子嘴角一扯,仔細端詳著對方骨瘦如柴的四人,“看樣子你們儒家非常推崇游天下啊。”
張方一聽成公子的話語,山羊胡子翹了翹,“正所謂只有體驗人間疾苦,才能知道天下興亡。”
成公子點點頭,“難怪如此骨瘦如柴。”
張方臉色一僵,還沒來得及說話,便眼睜睜的看著成公子命人放了一把火將屋子燒了。
臨了,騎在馬上的成公子朝張方拱拱手,“先生輕便。”
說完,頭也不回,領著眾人馬一溜煙的走了,徒留下一間火勢越冒越大的屋子,還有在烈日暖風中凌亂的四名羲和書院的儒家游學士。
好半天,才反應過來的張方哆哆嗦嗦的指著成公子的背影,“豎子不足與謀吶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