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于灰色平原的玩家來說,最恐怖的懲罰不是死亡懲罰,而是流放。
起碼死了還有機會靠朋友,靠公會復活。
而被流放,意味著困居一偶,永世輪回,按著灰色平原寫下的劇本,一次一次,眼睜睜看著自己經歷著重蹈覆轍的人生。
一次,又一次,永無止境。
海倫自己的任務懲罰就是流放,她不相信蘇幕遮難度比她高,任務懲罰會好到哪去。
蘇幕遮露出神經質一般的笑容,聳了聳肩。
“誰知道呢,也許做個NPC也挺不錯的,如果能拉上你一起,我想我也不至于寂寞,我們可以永遠在這里玩下去,你說是吧。”
“你...瘋子..”
海倫覺得自己要抓狂了。
對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。
如果是別人說這話,她肯定不會信,拔腿就跑了。
但這是蘇幕遮說的。
他也許真的做得出這種事。
比起做主線,他連一個陣營的玩家都能殺,還有什么喪心病狂的事是他做不出的。
“我給你一個選擇,這個手提箱雖然是任務物品,但我已經撿取過了,你是拿不走的,不如這樣,你走過來把我殺了,然后我放你走,如何?”
蘇幕遮這副話,更加加重了海倫此刻對于他是一個瘋子的看法。
他正在引誘,不,是逼迫她殺了他。
如果不這么做,他不介意與她同歸于盡。
她面露猶豫,不斷思考著蘇幕遮的話語可信度。
他的主線到底是不是覆滅血裔?如果不是,此時不殺他,她絕對死定了。
如果他的主線是覆滅血裔,他有幾分可能賭上自己拉她下水?
左思右想,腦子里一團亂麻,海倫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,額頭已經浮現了一層細汗。
她想不出來,眼前這個男人仿佛就像是一團混沌,所有的常識在他身上都被打破。
蘇幕遮默默的看著她,海倫皎白的脖頸上,此時一個虛無的項圈被緩緩套了上去。
以往的殺手生涯中,論上限他從來不是最強的,能正面打贏他的人很多,但是比下限,他真沒碰到過比他更低的人。
馬蹄聲越來越近,海倫甚至能聽到騎兵的呼喊,看到高舉的血井旗幟,她意識到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。
蘇幕遮準備加最后一把力。
“怎么樣,考慮好了嗎?殺了我這一切就都解決了,你也能為摯友報仇,還有比這更劃算的生意嗎?直面自己的怯懦,上來弄死我!你的好朋友在天上看著你呢!”
海倫似乎有所動搖,蘇幕遮繼續鼓勵。
“大膽點,第一次都會怕,努力走出你的舒適圈,你可以的,相信自己,千萬別放棄,你不是一個人在戰斗,你不是一個人...”
“閉嘴!”
海倫怒吼一聲,終于忍不住沖了上來。
她的雙腿化作幻影,十點的敏捷在狼群的頭上踩踏,一腳踩上了尸山,隨后一個跳躍,扔出身上最后三把飛刀,這還沒完,她凌空又是一躍,與飛刀一起襲到了蘇幕遮面前,一斧頭直接劈向蘇幕遮腦門。
她親眼看見數把飛刀插入蘇幕遮鎖骨,胸膛和脖頸,對于這份佯攻他躲都沒躲,任由其插入自己的身體之中。
那一瞬間,她覺得自己已經贏了。
可蘇幕遮卻好似全無疼痛般握住刀柄,按住刀鞘,擺出了一個拔刀的架勢。
“這就對了嘛。”
鏘!
海倫最后看到的,是天旋地轉的畫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