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肯定會出現的事情。
如今,國人勢弱,日本已經有五千全副武裝的軍隊開進了上海虹口區,英國也有戰艦在外灘海面上游曳。
法國人自不必說,有著一只常駐軍隊。
唯獨只有中國人,沒有屬于自己的精銳軍隊駐守上海。
有的只是一些民團商團,雜七雜八的雜牌軍。
手中用的槍都是人家更新換代淘汰不用的垃圾貨色。
他真的無緣無故打死了日本浪人,恐怕今天剛剛打死,還不等明天,連夜晚都過不去,日本軍方就會出動了。
到時大軍云集,楊林又不是金剛之軀,能擋得多少子彈?
他的家人,還有精武門這些人。
全都得遭殃。
甚至,都不用日本人動手,中國人自己維持治安的巡捕,就會把他綁了去向日本主子請罪。
可日本人卻不一樣的,他們想打就打想殺就殺,真殺死人,后面來一句一時失手就行了。
除了苦主,想必也不會有人追究。
弱國無外交,也無自尊……
這個時代,就是這么操蛋。
“八嘎……”佐藤臉上羞怒之色一閃而過,又沉聲道:“中國人,你小看我大日本帝國的武士道精神了,我們可以敗,可以死,不會賴。”
“反正,簽了狀書也沒妨礙,既決高下,也決生死,豈不是好?”
“行,就依你,簽生死狀。”
佐藤十一郎和渡邊互相對視一眼,點頭答應了下來。
農勁蓀猶猶疑疑的走了上來,小聲勸道:“楊師傅,那日本人心狠刀快,你看,咱們是不是先認輸,等霍師傅回來……”
陳子正長嘆一聲,撕下布條,把手掌包扎起來,湊過來道:“有沒有把握?我看那日本人刀法精湛,不好對付。
還有那叫渡邊的空手道高手,也在一旁虎視耽耽的,很可能不講規矩。”
“沒事,我心中有數。”
楊林笑道。
于是,寫了生死狀。
雙方各自按了手印。
算是各憑本事,打死莫怨。
……
“不是要比刀嗎?你的刀呢?”
雙方對峙,佐藤提刀在手,看著楊林空手向前,疑惑問道。
“我的刀?”
楊林帶著莫名意味,忽然笑了笑:
“在你手上。”
佐藤微愣,好一會才明白意思。
他緩緩俯身低頭,眼中寒光愈盛,刀鞘尾部高高揚起,右手五指緩緩合攏,搭在刀柄之上。
“剛剛那個鷹爪老頭自高自大,差點就沒斷了爪子,你這也是想學著他,用無刀取?”
“沒錯,不過,我們中國不叫無刀取,而叫做,空手入白刃。”
楊林腳下微沉,兩腳拉開齊肩,右手沉肩伸手,“請吧。”
“好,我這把刀名叫冷月,隨身八年,斬過北海道流寇,也殺過新陰流宗師,殺人不沾血。
告訴我你的名字,就沖你這份膽氣,也有資格死在我的刀下,做個有名之鬼。”
“我倒是沒興趣告訴一個將死之人,自己的名字。”
楊林深吸一口氣,冷然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