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父。”
徐子陵一聲歡叫,立刻放下心來。
而司馬德戡卻是如同被老鷹盯死的蛇一般,只感覺冰水淋頭。
想也不想,怒吼一聲,手中長戟狂揮疾斬,身形再也不敢穩坐馬背。
在出戟的同時,向著左側一撲。
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。
卻是低估了那箭的力量。
崩……
一聲悶響,響在所有人心里。
那箭劃過一道長長黑白光焰,噗的一聲,如穿腐木般,把長戟射斷。
一線流光穿過。
司馬德戡的胸前護心甲竟未擋住分毫,被一箭射了個對穿。
箭矢光焰流轉,破胸之后,又跟著連穿三個騎兵,扎入地面不見。
“我……”
司馬德戡身形一顫,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,一句話也沒說出來,轟的一聲就掉落地面。
雙腿彈了彈,就不動了。
一箭必殺,不但穿心而過,而且,巨大震蕩侵蝕力量,已是摧毀了他的五臟六腑和四肢筋脈。
磨滅所有生機。
隨著司馬德戡落馬,身后四騎同時嘩啦啦倒下。
竟是連人帶馬都被射穿了。
“好箭。”
綰綰驚喜呼道。
徐子陵也是驚喜躍起,伸臂一揮,手中長矛瀝血前指,大聲下令,向前沖擊。
這一次,在眾人眼前生生射死領軍大將,一萬驍果騎終于失去了最后的斗志。
發一聲喊就掉轉馬頭,拍馬狂逃。
有些逃得慢了,更是把手中的兵器也扔掉了。
不時就有人掉在馬下,身后追兵,揮刀斬去腦袋。
揚州軍先前被打得十分艱難,此時胸中憋了一股氣,尾隨追擊,也不知追了多遠,才見到徐子陵帶兵回返。
“稟王上,一路收攏兩千騎,或降或殺。其余七千余騎,已經逃向西北,再難追擊。”
顯然,這種戰果,他已經很滿意了。
但想想自己這方,打了這么一場,就損失了三千余人,約七八百匹戰馬,他就又有些心疼。
楊林眉頭輕輕一跳,心里微微失望,不過,轉念一想,又搖頭失笑。
打仗就是這么回事,不是每一戰都能取得最大的戰果。
這一仗打下來,既練了兵,又能補足到六千余騎,還俘虜了一千余士卒,其實算是不錯了。
至于那逃走的七千余騎,他并沒想過去追殺。
人家是騎兵精銳,自己手下這些人說實在的,還真的追不上。
再說,那些驍果軍,就算擒捉回來,也安撫不住。
就如自己麾下五千驍果軍一樣,身在揚州,心在洛陽。
“等回去了,要強令這些人在當地成家,并且置業……
否則,這心系北地的,要讓他們留在江東地面上,士氣一直低迷,也不是個事。
如此以往,真正的戰力,還比不上我們自己練出來的新兵。”
“是。”
徐子陵欣然應是。
他這些時日一直練兵,對軍心士氣這些彎彎繞理解得很深,這時一聽就明白了楊林的意思。
“實在不行,就強令解甲歸田,不能忠心于王上的士卒,決不能要。”
楊林點點頭,耳中就聽到兵刃交擊的轟鳴。
他轉頭望去,就見到樹木倒折,兩人翻翻滾滾的殺了出來。
“咦……”
是寇仲。
此時他刀芒如電,縱躍飛馳間,與一個身形剽悍的英武漢子在那里拼刀廝殺。
那漢子眼神沉靜,一柄長刃直刀殺氣凌厲。
在他的手里,極為簡單直來直去的刀法,竟然斬出了戰場爭鋒尸山血海的氣勢來。
在寇仲先天真氣加持下的百變刀法之下,他明明從真氣到刀招,都落在下風,氣魄上卻絲毫不遜色。
給人一種感覺,似乎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翻盤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