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膽,我覺得你的膽子才是真的很大,陳光蕊,你竟然,竟然……”
李無定操起撐船的長梢,怒不可遏一梢就打落了下來,打得紙人分身滿地亂爬,頭破血流。
似乎是恨得極了,生怕一棍子打死了他。
那李無定還控制著力道,一棍棍打落,打得紙人分身骨斷筋折,只懂得慘嚎。
殷溫嬌花容失色,尖叫道:“不要打了,李無定,你再打我就跳江了。”
“好,好,我不打,我不打還不行嗎?”
李無定長梢貫力,破風嘯叫著,一棍重重打落。
轟……
船只沉了沉,恢復正常。
只見躺在地上亂爬的陳光蕊,已經脖頸歪斜,七竅流血,當場一動不動。
“你,你好狠。”
殷溫嬌不可置信的看著李無定,捂著胸口倒退兩步,“為何要打死他?你英國公府門第是高,我高攀不起行不行,也不用遷怒他人吧,光蕊何辜……
他現在上任江州,如未到期赴任,朝廷怪罪下來,定會查明真相,你也走脫不了的。”
“滿堂嬌,我一人做事一人當,說話當然算數,當日與你定下白首之約,未曾一日忘卻。
皇上猜忌的,只是英國公府與丞相府結親,但是,如果我李無定再非英國公府嫡子,就算做得再出格十倍,也沒關系的。
只是,這窮鬼書生,膽敢占我妻兒,狗膽包天……他哪里就無辜了,真真死不足惜。”
“可是,他什么也不知道。”
殷溫嬌看著紙人分身倒在血泊中的凄慘場景,一時就落下淚來。
“昨日明媒正娶,我已經不再是滿堂嬌了。
他死了,你叫我何去何從,不如就此一了百了,再說了,你當日舍不得英國公府的名聲,此時卻來誑我,又何必呢?”
殷溫嬌說著就要跳江,卻被李無定一把扯住,笑道:“你若是從了我,自然能與你雙宿雙飛,白頭偕老,若是還掛念著這個窮書生,咱們就此一刀兩斷,再無瓜葛。
你就不想想,這書生考中狀元之后,其后種種,是否古怪?他何德何能,寸功未立,直接得授一州之主?”
“你是說,這官職本就是許給你的,從此你不再回英國公府,隱姓埋名,以他的身份去赴任。”
殷溫嬌恍然大悟。
同時,也想通了自家宰相父親的種種奇異之處,難怪自從拜堂成親之后,父親就再沒見過陳光蕊,成親第二天,就催著他上任,這不是催上任,而是催上黃泉路了。
想到那一晚的洞房花燭,殷溫嬌忍不住悲從中來,痛苦失聲。
一切都把她蒙在了鼓里。
為何,要在她已經認命的時候,才來告訴自己,他已經脫離了家族,想好了前路。
若是,若是……
李無定卻沒想那么多,見到殷溫嬌哭泣,以為她是擔憂前路,安慰道:“放心吧,區區一個書生,死了也就死了,宰相大人想必也是默認的。
朝廷巴不得我英國公后繼無人,此事定然裝聾作啞。
可惜,從今往后,世上再無威震西陲的小公爺李無定,只有陳光蕊了。”
李無定回首望了望京城方向,嫌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紙人分身尸體,吩咐道:“彪子,把他扔下江中喂魚。”
“是。”
李彪依言把“陳光蕊”的尸身扔下江中,再把分尸兩截的阿忠也扔掉。
卻沒注意到,船下江流湍急入,一道長長身影無聲無息的掠過,把“陳光蕊”的尸身卷入江底,須臾遠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