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凡陳興匆匆從DC趕往西雅圖,來到云唐住的快捷酒店,敲開那扇沒有門鈴的薄薄的門,看到開門的云唐被繃帶蒙住了半邊額頭,驚訝道:“怎么了?”
云唐似乎失去了靈魂,茫然道:“陳先生嗎?進來吧,不過,你來晚了,我的設備被人搶走,現在,我一無所有,人生失去了意義。”
伊凡陳進了門:“發生了什么?有人搶走了原型機?”
云唐點點頭:“對,不過,他可能并不知道我拿的是一個破原型機,這個黑鬼可能以為是什么寶貝。他可能以為我們中國人都是有錢人,還喜歡帶現金。唉,我早該小心的,不應該住這個貧民區的破酒店。FVCK!”
伊凡陳:“人沒事兒就好,機器沒了可以再造,你跟藍色起源的人談得怎么樣?”
云唐淚流滿面,身為一個大老爺們,他很喜歡哭:“還沒來得及談,估計他們會以為我是騙子了,騙他們的機票錢!”
伊凡陳已經五十歲了,看著云唐像自己兒子,嘆了口氣,拍拍他肩膀:“沒事兒,好好休息一下,既然來了這里,可以到處玩一玩,就當是旅游了。貝索斯有的是錢,不在乎一張機票,哈哈!”
云唐哭道:“我和吉喆已經沒有錢再制造一個原型機了!”
伊凡陳:“別著急,報警吧,說不定會有人找到,如果真的是普通的搶劫案的話。”
伊凡陳真是熱心腸,曾經不遠萬里到尼莫點營救吉喆,現在,又帶著心如死灰的云唐在西雅圖到處逛逛,當然,得先去警局報案。
三天之后,云唐心情平靜了一點,給吉喆發語音,描述這里發生的故事,還說:“我可能也要黑下來了,我們一無所有,再也制造不了另外一個原型機。袁夢去了哪里?是洛杉磯嗎?給我她的聯系方式,我去看看她。”
吉喆心頭一萬匹馬勒戈壁的臥槽泥馬奔馳而過,沒有再理會云唐,當然,也沒有罵街,對于生活的起起落落,他早已經習慣。
云唐是必定要找袁夢的,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,袁夢是他唯一的朋友,要不然,自己的盤纏都不夠了,就算吉喆反對,他也必須聯系到袁夢,當然,他成功了。
他們在洛杉磯的一個咖啡館見面了。
袁夢倒是挺高興的:“哈哈,沒想到我們會在這里見面!”
云唐:“沒想到我也成了黑戶,真對不起吉喆啊,他不會以為我是故意的吧?我從來沒想過會走這條路,黑戶太下賤了,我才不……咳咳,對不起,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袁夢:“沒事兒,你說的是大實話,我們在這邊是四等公民。他不會怪你的,看你專注開發產品的勁頭,誰也不會懷疑你的誠意。”
云唐:“你在這邊打什么工?”
袁夢:“刷盤子、刷馬桶唄,還能干啥?”
云唐臉色一變:“真的要干這個嗎?”
袁夢:‘黑戶很不好找工作的,尤其是現在,老板隨隨便便就威脅你要報告移民局,我連續遇到三個老板威脅我,要我做他們的情婦,厲害吧?’
云唐嘆了口氣:“吉喆那么愛你,何必來這里受罪?”
袁夢:“我也不想,可是呆在林波沒前途,我那前男友欠了那么多債,一輩子都還不清,我跟著也背上了債務,永永遠遠離開中國才是唯一的路。如果吉喆來美國,我會對他很好的,可惜,他不止一次說過,他不喜歡美國。”
云唐:“我現在……幾乎身無分文了,能不能借一點江湖救急?”
袁夢:“你沒有地方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