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這么多人圍擊,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?夏侯紓很是好奇,目光不自覺的就飄向了紫衣男子。便見混亂的人群中,紫衣男子如仙人般傲立,靜靜地審視著周圍的廝殺,仿佛他只是個局外人。
夏侯紓不傻,能有這樣的魄力和定力的人,身份必然不會簡單。即便是她自己,習武這么多年,都還做不到臨危不亂,遇上這樣的纏斗,也還是會為自己捏一把冷汗。
眼前突然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,夏侯紓瞬間回過神來,剛喊了一聲“小心身后!”,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迅速飛撲過去,將紫衣男子撲倒后一齊滾到一旁的竹子下,成功避開了一次致命襲擊。
黑衣人偷襲失敗,再次揮刀刺過來,卻被飛身過來的青衣男子一劍了結了性命。青衣男子眼疾手快,見紫衣男子無大礙,很快又干凈利落解決了另一個沖上來的黑衣人。
“唔——”夏侯紓的腰部正好壓在一截露在外面的竹根上,硌得生疼,不由得痛呼了一聲。再看看半個身子都壓在自己身上的紫衣男子,只覺得心肝肚肺都要裂開來,眼眶里一陣酸澀,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了,只是皺著眉頭推了推。
紫衣男子會意連忙起身,然后順勢輕輕扶起她,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的傷口時,突然開口道:“你受傷了。”
無關痛癢的平淡語氣,聽不出是驚訝,還是關心。
剛才摔的那一下,不僅硌到了腰,還撕扯到了手臂上的傷口,夏侯紓感覺眼睛里有一股熱流就要奪眶而出。她這輩子什么都不怕,唯獨怕死怕痛。痛,就意味著受到了傷害,難以治愈;而死亡,就一切歸零,什么都沒有了。但為了維護自己見義勇為的光輝形象,她慌忙把臉別到一邊,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,擺擺手道:“一點小傷,算不得什么。”
“真不疼嗎?”紫衣男子追問道。
“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。”夏侯紓深吸了一口氣,確認不會有可疑的情緒流露出來后,方看向還在與黑衣人搏斗的青衣男子。自紫衣男子受傷后,青衣男子出手也比之前狠了些,再加上有夏侯紓相助,越發沒了顧慮,手起刀落間,便有人倒下。
盡管黑衣人已經被殲滅了一大半,但戰況依然膠著。夏侯紓心里非常清楚,若非青衣男子一身好本事,他們三個今天估計沒有人能夠活著離開。想到這里,她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出自己的疑惑:“這些人使的招數陰毒無比,招招致命,怕不只是一般的尋仇吧?”
紫衣男子看著她,神情詭異,卻一聲不吭。若不是方才聽他說過話,夏侯紓幾乎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啞巴。
“男子漢大丈夫,敢做就要敢當。做了虧心事,就別怕鬼敲門,只要別牽連他人。”夏侯紓故意嘲諷道。說完她看了對方一眼,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紫衣男子看她的眼神竟然增添了幾分警惕。
“姑娘認識我?”紫衣男子問。
想著自己不顧自己安危,拼死拼活卻換來這樣的猜忌,夏侯紓露出一絲鄙夷,說話也不再客氣:“本姑娘不過是路見不平仗義相助罷了。早知道是費力不討好,我才懶得摻和。不過我好歹算是救了你一命吧,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嗎?”
紫衣男子聽完竟然勾了勾嘴角,說不清是嘲諷,還是欣慰。
權當他是在笑吧,夏侯紓自我安慰,這男人實在太吝嗇笑容了。但想著自己不顧生死費力了一場,她還是不甘心的繼續問了一句:“俗話說,滴水之恩,當涌泉相報。救命之恩可不是一般的小恩小惠。你且說說,打算如何報答我?”
紫衣男子聞言似乎來了興致,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夏侯紓,含笑道:“姑娘想我如何報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