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死如燈滅,葬禮的排場再大,對于如真而言也毫無意義,可是景栗沒有其他補償的辦法,只能借此向如真的在天之靈聊表歉意。
范媽媽純粹從心機的角度出發,恭維夸贊道:“大娘子這一招用的好,如此善待庶女,整個汴京城都會夸您宅心仁厚!現下老夫人名聲已毀,即使不生病也沒臉再出去見人了,大娘子您在此時善心施仁德,更能顯得胸襟與境界高于老夫人百倍,只有您才是侯府當之無愧的女主人,縱然老夫人身體康復,也無法再奪走您的掌家之權!”
景栗并沒有動沽名釣譽的心思,不過這樣一來也算歪打正著,能給金蓮留個好名聲,教女有方的金家臉上也有光。
晚飯后她去看望了一趟萍小娘,卿本絕世佳人,奈何身陷深深侯府,子女接連喪命,她整個人徹底垮了,一雙美麗的眼睛呆滯無神,不吃不喝也不睡,只是獨自垂淚,無論身旁人說什么,她都充耳不聞,似如木頭傀儡一般。
萍小娘昔日確實害過金蓮,但她早已遭了報應,三番兩次失去孩子,精神時而頹廢萎靡,時而癲狂瘋魔。
如真的喪事一結束,景栗就得按照金蓮怨靈的要求,把萍小娘送到莊子之中并安排人故意折磨她至死。
景栗難免心有不忍,可是沒有選擇,因為她只是沒有感情的解怨機器。
武易忙于給烏家收拾爛攤子,深夜方才歸家,先去看望母親老烏婆,而后來到“愛妻金蓮”的房中。
聊了幾句之后,景栗發渣男居然打算睡在這里,她差點忍不住洪荒之力,當場就想使出一招排山倒海,把大豬蹄子糊在墻上變遺像。
這一劇本之中完全不存在夫妻溫存的戲碼,她心里最真實的想法是——“你丫連個副線任務都算不上,還想上老娘的床,白日做夢!你身邊的女人沒一個有好下場,莫挨老娘,有多遠滾多遠!”
可是戲總還得演下去,她耐著性子編借口:“我的病還沒有痊愈,夜里常常咳嗽,伺候不了侯爺,您去萍小娘的房里吧,她的精神不大好,您多安慰安慰。”
“養病要緊,那我這幾日先睡書房。”武易對于女人并無耐性與常性,他寵萍小娘是因其姿容美艷,而今佳人已成殘花敗柳,身上還背著下毒的罪名,他不愿再多看這位妾室一眼。
渣男靠得住,母豬能上樹,果真是至理名言。
武易又裝起了好夫君,握著“愛妻”的手說道:“剛剛我去看望過母親,她已經睡下,聽伺候的人說病情穩住了,而且你今日還特別吩咐人去尋名醫前來診治,辛苦娘子了。”
她才懶得管那個惡毒的老太婆,這話定是刁媽媽為了巴結她而胡謅的,景栗嫌疑地抽回手,暗暗鄙視地瞪了一眼渣男,虛與委蛇道:“這都是我應該做的,天色不早了,侯爺歇息吧。”
解怨事務所晚間交流會上,獨教授說道:“侯府富貴多年,一定有不少的田莊,景栗你向奴仆打聽一下,哪里的條件最差,盡快把萍小娘送過去,再安排個刁媽媽那樣的狠毒婆子跟著,不出三天就能要了她的命,到時候主線任務就可以全部完成了。”
屠豪為萍小娘的顏值而感到惋惜:“自古紅顏多薄命,可惜啊~可惜!”
景栗推開窗子,坐在貴妃塌上賞月,有感而發:“紅顏遇渣男,想不薄命都難。”
獨教授繼續道:“還有,多給金茜和武易安排點見面的機會,另外給金家二嫂點暗示加明示,就說你的身體越來越差,侯府大娘子的位置讓給別人太可惜,肥水不流外人田,讓金家的姑娘來接盤最合適。”
景栗不屑地“切”了一聲:“武易那大豬蹄子能稱得上是肥水嗎?依我看他更像是毒水,嫁給他的女人多半沒有好下場。”
屠豪也越來越看不上武渣男:“我以前覺得武易不算壞,但現在看來,他不止是渣,更是壞,為了保住權勢可以不擇手段,今天能殺表妹,明天就能殺老婆,金蓮所定的解怨任務里怎么就沒有干掉渣男這一項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