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栗還沒來得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,肖然就把一個小藥箱塞到她的懷里——
“表哥受傷了,福爾姐姐你去幫他上藥吧!”
林摩斯可不是好伺候的人,景栗果斷拒絕此項艱巨的任務:“臉上的傷還是去醫務室吧,留下疤可就不好了。”
肖然變身為沒有翅膀而且耳背的丘比特,根本不聽她所說的話,連拉帶拽地把“準表嫂”送進了表哥的辦公室。
景栗差點被她推倒,站穩之后無奈道:“肖然讓我給你送藥…”
她突然停了下來,因為看到冰山臉的桌上就擺了一個藥箱,小表弟搞這出純屬多此一舉,她立刻識趣地說道:“我不打擾了,領導您好好休息。”
“等等!”林摩斯叫住了她:“拿包棉簽出來。”
景栗取出來遞上,只見冰山臉接過之后,取出兩根在醫用酒精瓶中沾了沾,走到邊側的全身鏡前,用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在傷口上涂了涂,便算是完事了。
景栗本以為日常頭發絲都不亂一根的冰山臉是精致的豬豬男孩,萬萬沒想到他居然這么不把自己的臉當回事——
“探長,您這傷處理的太草率了吧,明天肯定會腫的,要不要冰敷一下或者用雞蛋揉一會兒?”
林摩斯低著頭收整藥箱:“不用,腫了也沒關系,你出去吧。”
景栗走了兩步之后停了下來,她越想越不對,感覺林摩斯心中另有盤算,不問清楚著實心中不安——
“探長,卑職冒昧一問,您這出戲難道還打算繼續演下去嗎?”
“戲?”正在重新系領帶的林摩斯玩味挑眉:“此話怎講?”
景栗直言不諱:“我剛才在旁邊看得很清楚,領導您是故意受傷的,而且記者來的時間未免也太巧了,也是提前就安排好的吧?”
“眼力不錯!”林摩斯淺淺一笑,嘴角上翹的弧度很小,不細看很難發現。
他這等于默認了是戲,景栗又往深想了一步:“二組的探員都在配合你演戲,只有我被蒙在鼓里,是嗎?”
林摩斯點了點頭:“你進組的時間短,怕你演不好這場戲。”
“老娘是科班出身的專業演員,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,更不能侮辱我的演技!”景栗在心里悄咪咪地怒吼,開口說的是——
“探長真是思慮周全,不知卑職是否有幸參演您接下來的大戲呢?即使不能參與,總該有知情權吧,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做重案二組的一份子?”
“接下來的戲,我一個演就可以…不過…告訴你也無妨”,林摩斯倒了兩杯茶,繼續道——
“毛正心思險惡、睚眥必報,定會用陰險的手段胡攪蠻纏,阻礙案件調查,所以必須先把他這塊絆腳石移開,而且他這樣的人留在巡捕房,會制造更多的冤假錯案,一定要盡快把此蛀蟲逐出警界。
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,毛正交際甚廣,他出事后必會有人來做說客,試圖調停我與他之間的矛盾,旁人倒也罷了,若是我家里的親戚出面,那就不好解決了。
所以,我特意安排人向重案一組挑釁,以此引起兩組內斗,故意在臉上掛了彩,還引記者拍下證據,這樣一來,打算為毛正說好話的人只要看到我受了傷的樣子,就會開不了口,所以我的傷須得留的久一些。
此外,這件事還會引起媒體對于白玫瑰案的進一步關注,輿論的聲勢越大,對我們查案越有利,就算沙總探長返回上海,也沒有辦法把白玫瑰案從重案二組的手中搶走。”
冰山臉實乃深謀遠慮的智慧典范,堪稱警界小諸葛,方方面面的因素都考慮的周全細致,還暗示了總探長沙英會干擾案件調查,原來他已經推理出了沙英才是真正的幕后大BOSS。
仔細想想,這其實完全在情理之中,毛正捏造白玫瑰案的真相,目的就是防止圣德女中的霸凌舊事被重新翻出,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,就是圣德女中案件的昔日負責人——沙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