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不可能藏身于薄薄的鏡中,難不成真的有鬼,安娜的靈魂被禁錮在鏡子里了嗎,偏偏還是廁所的鏡子,這簡直是一個自帶味道的驚悚風悲劇。
景栗竭力穩住心神,和女鬼安娜套話,講出冥思苦想的應對詞——
“仇怨我想自己報,惡人我要自己懲,我希望能夠成為和前輩一樣的人,面對殘酷的現實和冷酷的惡人,既有能力保護自己,也有余力幫助他人。”
女鬼安娜沉默良久,嘆息之中聲愈幽魅可怖:“你懷助人之心,人卻總無情以對,孩子,世間善惡全無報,天地神明皆虛無,生命若茫茫苦海,自渡尚且不易,渡人者多半葬身于海,我存在的意義,就是不希望圣德女中有下一個為正義而犧牲的安娜。”
鬼心難測,鬼言難懂,景栗聽得云里霧里,她鼓起勇氣抬手撫摸鏡子,并且繼續與之攀談——
“前輩,您愿對我施以援手,不就是在幫助我渡過苦海嗎,我也想成為像您一樣…”
突然之間,隔壁房間傳來了咣咣的踹門聲,與此同時,景栗面前那大大的鏡子莫名從墻面掉落,玻璃的碎裂聲分外刺耳。
她下意識向后退了幾步,“啊!”地驚呼了起來。
門外的嘈雜聲越來越響,很快她便清晰地聽到了林摩斯那如洪鐘一般的肅聲——
“雙手抱頭,出來!”
屠豪最先反應過來:“他們是不是已經抓到女鬼安娜了?”
景栗聽后馬上踩著一地的玻璃碴子奔了出去,剛出廁所門,還沒來得及講話,就聽到肖然的一聲大呵——
“不許動…你…你是人是鬼…廁所里另一個人呢?你…你有沒有把她怎么樣!”
不止是肖然,重案二組好幾位探員都在這里,見大部隊已到,景栗心中的恐懼便一掃而空,聽剛剛的響動,他們應該已經抓住假扮女鬼安娜的人了,她一時開心,就興起耍了小表弟一把,壓低嗓音扮鬼聲——
“廁所里沒有人,圣德女中也沒有人,只有鬼~”
膽小的肖然失聲尖叫,林摩斯大步上前,一把就把他的槍卸了下來,并且說道:“瞪大眼睛看清楚,那就是李福爾!”
“至于你…”冰山臉心累的很,教訓完表弟,還得教育未婚妻——
“執行任務不是兒戲,嚇唬一個手里有武器的人,你不怕他在驚慌失措下真的開槍嗎!”
他講的的確有道理,景栗把假發摘了下來,頷首道歉:“對不起探長,卑職知錯了。”
林摩斯點了兩位探員的名,讓他們把教學樓的電閘打開,再通知校服負責人盡快趕來,而后又下令搜查廁所和儲藏室。
景栗很想知道假扮女鬼安娜的人究竟是誰,趁著冰山臉說話的空檔,她踮起腳尖往向隔壁的儲藏室張望,可惜光線太暗,看不分明。
林摩斯轉身想要進廁所查看,卻被未婚妻攔了路,他無奈道:“你和肖然兩人,站到墻角去!”
他的口氣就像是懲罰學生的嚴厲老師,景栗在整個九年制義務教育階段都沒有被罰過站,想不到魂穿做警探居然得受這樣的懲罰,她忿忿不平,表面恭敬,言語暗戳戳地扎冰山心——
“擋著探長進女廁所的道兒了,對不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