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栗追在他的身后問:“你要找的書是和案子有關系嗎?”
“安娜所寫的那首詩我感覺很熟悉,剛才忽然記起,以前我在書簽上見到過最后兩句話,書簽就夾在書里。”林摩斯立于書房正中努力回憶,然后指向右邊的書架——
“從那邊開始找!”
冰山臉的藏書量堪比圖書館,每一個書架都高到屋頂,每一層都堆的滿滿當當,景栗目測工作量不小,總得先縮小范圍——
“書名叫什么?”
由于時間久遠,林摩斯的記憶早已模糊:“是我在英國讀書時收到的一本英文書,名字記不起來了,這里所有的外文書都得翻一遍!”
“那至少可以排除中文書…”景栗本以為能省至少一半的力,怎知走近一看,目光所及的書脊處所印的全都是英文,心頓時拔涼拔涼的。
情況沒有最壞,只有更壞,林摩斯用力拽書架后方的把手,又拖出了隱藏的兩層架子。
所需翻查的書量頓時增加兩倍,景栗的雙眼之中滿是生無可戀的絕望——
“探長,你買這么多書看的完嗎?”
林摩斯頗有學而不倦的精神:“人生這么長,總有看完的這一天。”
景栗在心里悄悄咪咪地發問——“你是不是已經預感到自己將孤獨終老,業余生活沒啥別的可干,所以只能以書為伴?”
林摩斯安排任務:“你從最左側開始找,每一本書都要翻,其中很多都有書簽,務必要看仔細,找出寫有‘初心永存,雖死無悔’的書簽。”
“安娜發表在報紙上的詩應該是原創的,怎么你的書簽上偏偏就有最后一句呢?”景栗決定按照從低往高的順序找,盤腿坐在厚厚的地毯上,拿出最邊側的一本翻了起來,邊干活邊說道——
“安娜曾經在劍橋讀書,而你也在英國留過學…這…也太巧了…你…你該不會之前就認識她吧…”
她講這番推理時本是無心,但是言至此處,忽而冒出一個把自己都嚇了一大跳的想法——
“為安娜報仇的那位兇手…該不會是…是你吧!?”
“既然被你發現了,那我索性攤牌…”林摩斯是從書架的最上層開始找書簽,他沿著梯子剛走上去,便遭遇信任危機,干脆順著她的猜想“認罪”——
“白玫瑰連環殺人案的主謀,就是我!”
景栗在詫異之中全身僵硬,呆呆地仰頭望著他,厚厚的書本從手中滑了下去,發出悶悶的聲響。
看著愣神的她,林摩斯挑眉道:“這種時候你居然還會發呆,難道不應該迅速制服我或者報警求支援嗎?”
“我…我恐怕沒有制服你的能力…而且…我的腿…有點軟…站不太起來…”好在景栗的腦子還沒有完全糊涂,她怎么琢磨都覺得邏輯不通——
“如果你真的是兇手,我早就死八百回了…探長你…你一定是在逗我…對不對?”
“你雖然沒什么良心,但好在腦子轉的快,想清楚自己的推斷有多荒唐了吧!”林摩斯無奈道——
“假如我是兇手,絕不會請你來家里住,直接任你游蕩在外,被沙英和毛正的人殺掉,對我更為有利。”
冰山臉講的一點兒毛病都沒有,他絕對不可能是真兇。
景栗也有自己的理由,她沒有學過專業刑偵知識,可是偵探小說和電影電視劇看過不少——
“我沒有質疑探長人品的意思,完全是就事論事,作為一名警探,在偵破案件的過程之中,必須要進行360度全方位推理,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,剩下的即便再不可思議,也是真實答案。”
林摩斯覺得她的言辭很值得反復回味:“你剛剛那句話很有深意,再重新講一遍。”
“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,剩下的即便再不可思議,也是真實答案。”這是福爾摩斯的經典名言,景栗又重復了一遍。
她的腦子里隨即冒出一個問題——冰山臉有沒有讀過《福爾摩斯探案集》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