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栗這才明白,原來那位客人不是什么貴婦,而是德郡王府的奶娘。
獨教授最先反應過來:“郡王府的人是在試探,看你會不會亂說話,如果一不留神講了有關李正德的壞話,立馬就得被抹脖子滅口!”
這到底是什么沒有王法的鬼世道?
景栗聽的心肝都顫了兩顫,幸虧她有覺悟,清楚皇親貴胄都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,沒有講一句對德郡王不敬的言語。
李正德落座后示意隨從退下,王敬和酒樓的伙計們也不得不暫時退到門外。
李正德上上下下打量了“楚鳳鳴”幾番,他從前并未發現這個寡言內向的姑娘有任何特別之處,婚約不過是遵從母命而已。
但是,從當街退婚一事開始,他便漸漸察覺,前未婚妻實乃寶藏女孩,次次現身都能給人以意想不到的“驚喜”。
“楚鳳鳴”對緋聞一問三不知,令李正德相當滿意,他倨傲淺笑道——
“災禍多從口舌出,楚小姐與楚家其他人不同,是難得的謹言慎行之人,確為識時務之俊杰。”
“郡王謬贊,民女愧不敢當。”景栗強顏歡笑應付。
“不必拘束,坐吧”,李正德展現平易近人的一面,看了看滿桌菜品,問道——
“鳳臨閣的菜肴似乎和從前大有不同,哪些是新菜品?”
景栗本不愿和渣男同坐一桌,可是實在想不出拒絕的理由,屁股剛一沾凳子,就不得不再次站起,為其介紹菜品。
她沒有再費口舌搞詩詞那一套,只是對菜名和主要食材進行簡略說明。
聽過之后,李正德道:“那道做成竹子狀的節節高似乎不錯。”
他話雖如此,但并未提起筷子,景栗在旁愣了足足十秒,才意識到高高在上的郡王爺是在等著她伺候。
“你是胳膊斷了還是生活不能自理,裝模作樣扮什么大爺,姑奶奶又不是你家丫鬟!”
這樣的心里話,景栗只敢暗戳戳地在心里罵唧唧,表面卻還得笑嘻嘻,魂穿打工人的日子實在是太憋屈了。
小不忍則亂大謀,她的大女主光環不大靠譜,如果貿然得罪權貴,所得到的大概率不是男主的青睞,而是下線的盒飯。
她忍氣吞聲顧大局,從女老板降級為小丫鬟,夾菜盛湯忙不停,悄咪咪的白眼幾乎飛上了天,暗暗詛咒——
“寡廉鮮恥大渣男,吃菜噎死你,喝湯嗆死你!”
李正德顯然是被伺候慣了的,并不覺得有何不妥,只是不疼不癢地問了一句:“楚小姐不吃嗎?”
景栗客氣敷衍,真正想說的大實話為——
“看著你這張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臉,姑奶奶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,吃你妹啊吃!”
比渣男更可恨的,是立高潔純情人設的渣男,這類虛偽無恥、臭不要臉的生物,應該用非人道的方法通通法滅。
景栗最想送渣男郡王的一句話是——
在立人設之前,先學會做個人,好嗎?!
“新菜都不錯,想不到楚小姐在經營酒樓方面天賦異稟”,李正德吃過烤鴨卷之后,用帕子擦了擦手,言入正題——
“事到如今,許多事無須再多隱瞞,楚鸞合先前的確勾引過本郡王,不過我一向不喜輕薄放浪的女子,從未與她有過逾舉背德之行…”
他有意頓了頓,才繼續說道:“若是旁人再問起此事,楚小姐知道該如何回答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