屠銘祺立刻領命:“好的爸爸,我現在就去叫醫生!”
一群人中唯一沉默的,是十七歲的屠銘中。
而立之年的屠銘中,是標標準準的霸道總裁,表情刻板嚴肅,西裝一絲不茍,按理說人都有年少輕狂時,按照資料描述,十七歲時的他相當叛逆,以忤逆父親為人生重任,景栗猜測屠霸總此時多半是殺馬特造型,就算沒有五顏六色的絢爛,至少也得是人群中最奪目的炸毛頭。
然而,她的猜想完全跑偏。
屠銘中的成長是神奇的等比例放大,17歲的他和30歲不僅長相一模一樣,連神情都幾乎沒有差別,唯一不同的,就是發型——
17歲的屠高中生,是清爽利落的少年短發,30歲的屠霸總,是把劉海用發膠梳成大人模樣的成熟造型。
景栗第一次見到如此暮氣沉沉的17歲少年,他深邃眼眸中的神色,像極了青春傷痛小說中的男主角,似有逆流成河的悲傷在涌動。
屠銘中被她直勾勾的眼睛瞪的心里發毛,疑惑道:“表妹…該不會是暈倒的時候摔成腦震蕩了吧?”
屠夫人似比親閨女出事還擔心,大呼小叫道:“哎呀呀,腦震蕩可大可小…”
屠昭以輕蔑的口吻打斷她的話:“消停點,高聲嚷嚷只會使病人病情加重,你又不是醫生,咋咋呼呼裝什么專家!”
這位小姑子明顯是不好惹的狠角色,屠夫人在她面前不敢耍半分嫂子脾氣,而屠征早已對此類情況見怪不怪,他一味縱容偏袒妹妹,對妻子毫不關心。
這個時候的屠征,還沒有意識到妹妹屠昭的野心是得到整個屠氏集團,并未對手足至親生提防之心。
豪門媳婦不好當,屠夫人雖從情婦轉正,可是攤上屠昭這么一位公主脾氣的小姑子,富貴日子沒有一天能過得舒心。
景栗從短短的一段對話中就可以聽出,屠家內部的人際關系遠比資料中描述的更復雜。
聯絡設備已調試完成,屠豪不想讓屠家人的日子好過,煽風點火道:“小姐姐,你有事要找事,沒事就挑事,千萬別讓屠家任何一個人舒坦,看到他們活的舒服,我就渾身難受!”
這一次的聯絡器,是單子悅從小就貼身戴著的墜子,玉制的雕葉紋底座之上鑲嵌黃金制的枝干,取意金枝玉葉,是彰顯豪門公主身份的定制珠寶。
景栗不想在醫院里浪費時間,坐起身說道:“我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,可以出院了。”
但屠家所有人都表示反對,連勸帶哄,非讓她重新做全套體檢,從頭到腳都要查的清清楚楚。
對待單子悅,屠家人是捧在手里怕摔了、含在嘴里怕化了,不止因為單家是屠家的恩人,更是因為屠家想要參與單家在上海的大型房地產投資項目,所以必須得關照好單小公主。
景栗的胳膊腿都沒毛病,精神好到立馬能蹦起來打一整套詠春拳,可是屠家人非得用輪椅推著她去做檢查。
在所有人里,最高冷寡言的是屠銘中,最積極表現的是屠銘祺,他甚至夸張到提著一大袋零食,時不時就問單小公主渴不渴、餓不餓,一口一個“子悅表妹”,嘴比抹了蜜還甜。
屠夫人在邊上盡職盡責做捧哏:“我們家銘祺的個性最是溫柔體貼,這一段時間就讓他陪著子悅好好逛一逛北京城!”
屠夫人和屠銘祺這么做,無非是想通過單子悅直接和單家攀上關系,以此擴大人脈網。
景栗看著這對母子的虛偽熱情勁兒,忍不住直犯惡心,本著讓隊友屠豪痛快的原則,她故意不留情面地懟道——
“銘祺表哥的體貼我消受不起,這些零食偏巧都是我最討厭的。”
屠銘祺韌性極強,仍不氣餒:“表妹喜歡吃什么,我立馬都去買來!”
“我不愛聒噪,更喜歡安安靜靜的美男子”,景栗笑中帶著三分壞——
“不必興師動眾,接下來的檢查有銘中表哥陪著我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