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會好好考慮你的提議,盡快給你答復。”
屠銘中沒有再多言,有潔癖而且不喜歡火鍋的他此刻顧不了太多,從鍋里撈出兩塊羊肉,先后蘸滿辣醬油和芝麻醬,囫圇吞了下去,就是為了用辣味和咸味中和甜膩。
獨教授用折扇戳了戳屠豪:“你大侄子真是個狠人,這簡直是在用甜食自虐!”
“他活該!”屠豪對大侄子全無同情心:“大錦鯉,干得漂亮!”
從前屠豪在美國的時候,和留學的屠銘中發生過大大小小多次沖突,二人之間的仇恨心結一時半刻很難化解。
飯后返回屠家,屠夫人依舊以殷勤周到的態度相迎,問詢了她游玩的情況,景栗簡單答了幾句,便以累為理由回房間休息。
屋子里地暖的溫度很高,景栗走到臥室的小陽臺上透氣并整理解怨思路,正想和隊友說話,便聽到了獨教授的聲音——
“無巧不成書,原來大侄子就住在你對面的房間!”
景栗剛才仰頭望了望星星閃亮的天空,低頭賞了賞別致花園的夜色,就是沒有平視,后知后覺才注意到屠銘中就站在正對面的陽臺。
兩人隔空對望片刻,正在這時,景栗聽到電話鈴聲響起,轉身回了房間。
她從包里取出翻蓋手機,見屏幕上顯示著“奶奶”兩字,第一反應不是接聽,而是把電話扔在了床上,急急和隊友商議對策——
“是單老太太打來的,我該和她說些什么?單家一直住在香港,家人之間的交流是不是要用粵語,可是我對粵語一竅不通,怎么辦?”
之前她執行的都是古代任務,思維慣性使得她完全忽略了單家人可以和她用手機聯系的事。
景栗的粵語水平,只是能唱幾首粵語經典歌,以及模仿幾段發音不大標準的港片經典臺詞,其中大概有百分之四十是黑幫片里的臟話,根本無法和長輩交流。
“不要慌,你講普通話就可以!”屠豪給她吃定心丸——
“我認識單子悅的堂哥,他曾經告訴過我,單老太太在北京長大,說話是標準的京腔,后來雖然移居香港,可是親戚之間的交流基本全用普通話。”
景栗松了一口氣,不過交談的內容她依舊拿不定主意——
“單老太太肯定要問屠家的情況,我該怎么回答,要不要把屠銘中的合作提議告訴她?”
屠豪說道:“先不要講,合作這件事我再好好考慮一下,你暫時只把屠家不愿完全配合的事告訴單家老太太就好。”
景栗的心里有了底,組織好語言之后,重新拿起已經安靜了的手機,按照來電提示回撥,扮好乖孫女的角色,并向單老太太抱怨屠家眾人。
單家老太太不是一般人,除了有奶奶的慈愛之外,更有女強人的硬派作風,在掛電話之前,她用半命令式的口吻向孫女下達命令——
“越有難度的事,越可以鍛煉你的能力,如果連連洪念善這點事都解決不好,你將來絕對沒有辦法在單氏集團立足,繼續加大力度向屠家施壓,鬧出再大的亂子都不怕,出了事奶奶為你撐腰!”
從血緣關系上講,洪念善是單子悅的叔叔,不過豪門仿佛完全不在乎親族關系,年僅14歲的單子悅所需完成的任務,是讓爺爺的私生子一無所有,此事在外人看來實在離譜,可是單老太太卻把這當做一項考驗,敦促孫女不計后果地達成目標。
電視劇里的豪門霸總和千金大多都有心理問題,景栗從前以為這只是編劇的虛構設定,當身在兩大豪門的斗爭漩渦之中時,她才發現藝術果真來源于生活,在單家和屠家的生活環境和教育模式之下,子弟的心理不可能不扭曲。
晚間會議中,解怨三巨頭深入討論當前形勢,最終一致認為,和屠銘中聯手利大于弊,可以采取合作的策略。
不過,在合作的過程之中,萬萬不能放下提防之心,因為屠豪堅定地相信,“少奸巨猾”的大侄子屠銘中極有可能使出誆騙的花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