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長長的匕首忽然劃破了畫面,把一切美好的場景都割裂,縫隙中,流出一道道刺目的鮮血。
哦,她想起來了。
那把長長的匕首,陷入在許時赫的左邊胸膛,他又一次為了救她受傷了。
【我確定。】
薛念不受控制地抖動著,她感覺好冷,明明受傷的不是她,為什么她會像是要死了一樣。
是不是有些命運真的不可以違逆?
她不應該靠近許時赫,不應該冒著讓他失去性命的風險,不應該為了滿足自己那無法宣說的喜歡......
“念念,媽媽在呢,別怕,媽媽會保護你。”
“念念,爸爸給你帶了好多禮物,等你醒過來了,我們就回家一起拆。”
是爸爸媽媽的聲音。薛念心中淌過一陣暖意,可惜比起她身體感到的寒冷,還是好微弱。
薛念忽然又聽見了一道熟悉又蒼老的聲音,是厲大師,他口中嘟囔著聽不懂的詞,卻讓她有些心安。
“視之不見,聽之不聞。洞慧交徹,五炁騰騰。智慧明凈,心神安寧......”
厲大師一遍又一遍念著,漸漸的,薛念只能夠聽到他的聲音,腦海中的畫面都被驅散了。
她感覺瀕臨死亡的絕望也跟著不見了,身體不再感到刺骨寒冷,也不再感到窒息。
那種被束縛、被壓制住的僵硬感覺,也在厲大師的聲音里全部消失。
只是不管她怎么努力,都無法睜開眼。
厲大師的聲音停下了,旋即又是一聲輕嘆。
“現在就只能看命了。”
“都五天了,醫生都說查不出問題,我的念念到底怎么了......”秦云素無法抑制哭泣,輕輕啜泣著,說不出更多的話。
“念念肯定會好起來。云素,你不能先垮掉,我們要有信心。”這一次,薛震霆硬是忍住了想哭的沖動,挺直了腰板攬住妻子,把苦痛咽了下去。
原來已經過去五天了嗎?薛念心痛爸媽,也著急自己遲遲不能醒過來,她還擔心許時赫的傷勢,不知道他到底傷得重不重。
“念念好點了嗎?”薛愈的聲音從門口傳來,伴隨著他身上淡淡的青草薄荷與海鹽的香味。
“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。”秦云素停止了啜泣,輕聲回了一句。“許家那邊怎么樣?”
“人醒了,但不見人。”薛愈說完又添了一句。“誰都不見。”
“許老爺子都不見?”薛震霆有點驚訝。
“嗯。”薛愈坐在病床邊,沉默片刻后才似想起什么一般,沉聲說道,“我在電梯口看到一個道士。”
“是不是柔風?”厲大師頓時警覺。
“只看到背影,認不出。”薛愈不能確定,只覺得應該跟厲大師說一下。
“我先走了。”厲大師果斷告辭,聽著是要去追一追柔風,腳步聲匆忙且堅定。
薛念在爸媽和哥哥的小聲說話中,漸漸有了倦意。或許是知道許時赫已經醒來了,她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。
一陣不同于上次的昏沉襲來,薛念放任自己睡了過去,這一次,她沒有再做噩夢,也沒有看到任何關于前世今生的畫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