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念丟開手機倒頭就睡,補了半個小時才在鬧鐘和六六的雙重催促下醒來,吃過早餐前往片場的途中,她才不慌不忙給楚寺發了一條信息,詢問馬蔚竹的情況。
半個小時后,楚寺回了信息。
【昨天剛把她從南邊帶回來,她的情緒一直很激動,一定要見蘇利民。我咨詢過你安排的心理醫生,確定見到蘇利民有利于治療,就給她安排在昨天見面。】
隨后,楚寺把見面的對話內容,以文字版的方式發給了薛念,并表示雖然不是字字句句精準,但百分之九十符合。
薛念仔細看了看,心下冷笑,再次刷新了對蘇利民的恨意與厭惡。
【馬蔚竹:我都保證不會找你麻煩了,為什么要把我關在黑工廠?】
【蘇利民:我沒有......我本意是想讓你有份工作。】
【馬蔚竹:工廠老板是你司機的表弟,他都告訴我了。是你讓他看著我,騙我說出去就會被關進精神病院,永遠出不來。是你吩咐他打我,讓我聽話。】
【蘇利民:我初衷是為你好,我怕你在外面受欺負,你的病......】
【馬蔚竹:我的病就是你造成的啊,我的孩子呢?我兒子在哪兒?】
【蘇利民:我、我會彌補......】
......
馬蔚竹早年就有重度抑郁癥,有自毀傾向,后來失蹤,竟然還是被蘇利民的人控制在黑工廠,關了這么多年,沒有徹底崩潰都是不幸中的萬幸。
薛念從文字版本也能看出,馬蔚竹的思維能力、表達能力,都比健全人稍弱。
盡管如此,還是能從她的言語中看出她的堅定,以及良善的一面。
薛念心中發堵,想到馬蔚竹的父母已經在前幾年去世,臨死前也都惦記著她,希望有一天她能出現。
最可怕的是,根本沒有人知道馬蔚竹不是主動離家出走,而是被逼迫離開,漸漸音訊全無。
直到楚寺找到她問了,才知道當年她主動打給家里報平安的電話,都是黑工廠老板和老板娘盯著她打的。
薛念見楚寺反正起床了,干脆給他打了電話過去叮囑。
“先顧好她的身體,等她稍微平靜一些就給我發信息,律師那邊......我有個小想法,你轉達他們看看能不能走合法程序辦到。”
薛念對著手機話筒小聲說了一遍,對面沉默片刻,響起了楚寺略帶著笑意的回答。
【好的,我今天之內轉達給律師,得到答復就給您回復。】
薛念應下后掛斷電話,心知是不能再瞞著外婆和貴婦了。她可以一直找醫療團隊看護馬蔚竹,但沒有家人的陪伴和支撐,心理創傷不那么容易恢復。
薛念想了想,還是先給蘇慕打了個電話,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告訴了他。
聽筒里一陣沉默,蘇慕顯然也被蘇利民的惡劣給震驚了,久久無法開口。
“我最近沒法去外婆家,你看你有沒有時間,當面跟她們說說。我怕電話里說了,她們要是急病了沒人照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