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布局并不光明正大,卻不負為國為民的初心。
如此行事,如此人物,魏君也實在不好評價。
白傾心、陳萬里和王尚書三人也心情復雜。
王尚書自嘲道:“先帝是對的,畢竟衛國戰爭打贏了。楊大帥是對的,他連自己的命都搭上了。墨家是委屈的,所有人都覺得是我們儒家負了墨家。我們甚至都不敢自辯,因為一旦把所有的真相全部揭開,到最后傷害的只有大乾。
君子可欺以其方,可是,憑什么?
憑什么我們儒家忠君愛國,出生入死,到最后要淪為犧牲品?
“我們儒家,又做錯了什么?”
……
“儒家,錯就錯在太強,心太大,不知收斂。”
姬家。
姬帥得知魏君和白傾心的來意之后,并沒有將他們拒之門外,而是和他們很認真的講解了一下當年的情況。
姬帥不知道陳萬里一事的最終內幕。
魏君和白傾心來找姬帥,詢問的是當年儒家在大乾朝堂是何種情況。
他們需要知道一定的時代背景。
也需要知道,軍方到底為何針對儒家。
姬帥幫他們解釋了原因。
“儒家弟子,要學習禮樂射御書數,不僅文采超群,兵法韜略和兵書戰陣他們也會學習。甚至連墨家的所謂奇淫技巧,儒家也有鉆研。當初百家爭鳴,儒家勝出,看似是把百家擊敗,但不如說是儒家把百家給吞并了。取其精華,去其糟泊,到最后,儒家什么都想要。”
姬帥的面色有些嚴肅,聲音更是十分鐵血:“魏大人,白大人,你們能想象嗎?當初的大乾朝堂,半數以上都是儒家弟子。軍中實力,亦被儒家入侵了三分之一。大乾與其說是君家的大乾,不如說是儒家的大乾。
若非衛國戰爭一戰打光了儒家的元氣,現如今的大乾朝堂到底誰說了算,還真的說不好。
“面對儒家的強勢入侵,我們這些將門自然不想被儒家逐漸蠶食,慢慢吞并。所以當年在軍中,我們這批人和儒家那批人的矛盾的確很激烈。”
魏君緩緩的點了點頭。
這是很正常的情況。
莫以為軍中就沒有山頭。
軍中的山頭主義,很多時候比朝堂要更多。
儒家插手軍權,等同于觸碰了楊大帥姬帥他們的逆鱗。
所以軍方的反擊,是必然會來的。
無非就是能造成多大的后果。
白傾心主動問道:“姬帥,衛國戰爭期間,是否有出現過儒家弟子有危險,大乾其他軍隊見死不救的案例?”
姬帥遲疑了一下,還是選擇點了點頭:“自然是有,這種事情根本無法避免。白大人,你沒有從過軍,你可能不懂。令行禁止是書上說的事情,可是具體到實務上,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。兩支軍隊有仇的話,指望其中一支軍隊去救援另外一支軍隊,基本是不可能完成事件。世人總喜歡神話軍法,但在戰時,又有幾人舍得用軍法殺人?都是大乾的棟梁啊。”
“可儒家弟子也是大乾的棟梁。”白傾心皺眉道。
姬帥道:“我知白大人的意思,但是人心從來都是最難測的東西。即便是在戰時,在軍中,也不可能上下一心。古今中外,概莫如是。況且,讓儒家在朝堂一家獨大,整個朝廷都只有一種聲音,整個軍隊也只有一種聲音,當真是好事嗎?”
白傾心無法回答姬帥這個問題。
她還沒有站到那個層次上。
而且姬帥、楊大帥、先帝,明顯都不是昏君奸臣。
衛國戰爭就是在他們這群人的統帥下打贏的。
重要的是打贏了。
作為太平盛世的一份子,白傾心自問自己沒有資格去質疑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