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娘的,都不許亂叫,老實點!”
獄卒邊罵著晦氣,邊巡視著牢房里的情況,雖說這里面也有排水用的溝渠,可架不住雨勢來的太急,天空雷響轟隆,那些小小的天窗就像是成了接雨的漏斗,引得一道道雨瀑往里流,牢里的犯人都要炸鍋了。
如今數九寒冬,這要是在水里泡上一天半天,別說砍頭,凍都能凍死。
“去,讓人把天窗封了,還有排水的溝渠通一下!”
三眼豹臉色難看非常,他在意的可不是這些犯人的死活,而是自己的腰包,何況真要凍死幾個,也不好給上面的人交差。
特別是留意了一下秦魚雁所在的牢房,三眼豹這才冒著雨行色匆匆的奔了出去。
“哥,這雨可真大啊!”
鐵頭縮在墻角不時朝外張望著。
可等半天也沒聽到有人應聲,他疑惑轉頭,就看見秦魚雁正蹲在一個鼠洞前神情莫名,似是在想著什么事。
“哥,咋了?”
“你知道外面是什么地方么?”
秦魚雁指了指墻后。
“知道啊,是條巷子,再往前就是菜市口!”
鐵頭說。
秦魚雁長身站起,靜靜瞧著眼前不住冒水的窟窿,也不動作,嘴里卻小聲道:“今天晚上咱們就逃!”
“啊?能行么?”
鐵頭遲疑著。
秦魚雁卻沒再多說,只道:“不走,那就得死!”
聽到“死”字,這小子立時慌了神,眼神幾番變化,像是在掙扎,接著一咬牙,重重點頭。
“好,哥,我全聽你的,你說咋辦就咋辦!”
秦魚雁眼睛微瞇。
“你過來,我告訴你,待會等雨小了,你這樣,這樣……”
……
大雨驚急,來的快,去的也快,不到一個小時,原本傾瀉如瀑的雨水,已變成了蒙蒙細雨,絲絲雨霏。
天已經暗了。
只是牢房里的積水卻還沒有全部泄去,一個獄卒像是落湯雞一樣,打著哆嗦,面色發白,手里還拎著酒壇拿著火把,邊走嘴里還罵罵咧咧的抱怨著老天爺。他順著刑房出來,像是要瞧瞧犯人們是不是都老實安分,清點清點。
“都吱個聲,等查完了爺得去換身衣裳,誰要是敢磨蹭,別怪我這鞭子不認人。”
獄卒拿著火把只在每個牢房前繞了一遍,等聽見里面的咳嗽才繼續往下走,遇到出聲慢的,干脆就抽幾鞭,撒一撒一天的怨氣。
可走著走著,獄卒猛然一停腳步,原本帶出去的火把又忙收了回來,等放在一間牢房前一映,立馬臉色急變,也顧不得手里的酒,著急忙慌的就去掏鑰匙,等把牢門打開,獄卒跑進去一瞧,頓時是扭頭就朝外嚎道:“不好了,犯人跑了!”
三眼豹聞聲快步趕來,就著火把的光亮,等看清牢房里的情況,一張臉瞬間殺氣騰騰。
只見偌大的牢房里,此刻空空蕩蕩,哪還有半個人影,而墻角下,則是露著個缸口大小的黑窟窿,遍地的濕泥,那窟窿里還能瞧見一只掉落的布鞋。
跑了?
“他奶奶的,敢耍老子!”
三眼豹陰沉著臉,滿目兇光,他吩咐道:“你們幾個跟我出去,他們帶著鐐銬,跑不了多遠,等捉住這兩只耗子,看我不把他們的皮剝了!”
說罷,快步就往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