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眼豹!”
錯不了。
更讓人意外的是,這三眼豹腳步虛浮,身子踉蹌,遠遠瞧去,手里還提著一壇酒,迎風送來一陣酒味兒,分明是醉酒的模樣,直讓秦魚雁覺得連老天爺都在幫他們。
果然是欺男霸女,作威作福慣了,眼下這般境地,竟還敢喝得這般爛醉。
雪中二人相視一眼,已有了動作,鐵頭憑借著腳步靈巧快急,已悄然貼了上去,秦魚雁則是落在后面,他眼下也就“打石”能拿得出手,適合以遠攻近,近身拳腳雖說也有點手段,但勉強只能對付對付普通人,關鍵是生疏了,要是對上好手,那只有挨打的份。
見鐵頭摸了過去,秦魚雁手中已多了兩枚鐵蒺藜,這玩意跑了城里三四家鐵匠鋪子才湊夠七枚,至于那鐵丸倒是不少,都是些邊角料,他拿了十三顆,湊了個整。
夜已濃稠,雪已深。
秦魚雁落在后面還能聽見“三眼豹”那滿嘴黃腔的市井小調,一會兒“生個娃娃”,一會兒“大腿白花花”,越聽是越污人耳朵,就連他也聽的嘴角直抽搐。
但很快,三眼豹腳下踉蹌著就拐進了一旁的寬巷,后面的鐵頭見機霎時動作,暴起發難,已露殺機。
先前秦魚雁還以為自己已經瞧的很清楚了,可現在鐵頭這一動手,他才發現自己當真是小看,或者說低估了這個孩子。
十六七歲的年紀,那一手刀法卻把他下巴都快驚掉了。
兩人前后相隔幾近三十米,就見鐵頭干瘦的身子突然莫名一抖,塌腰聳肩,重心一沉,腳下本就靈巧的步伐瞬間往前滑去,發力之下,整個人俯身前沖,像是一只矯健的豹子,去勢似離弦之箭,手中那把短刀竟是右手五指間飛旋。
“噌噌噌、”
依稀間,秦魚雁都能聽到快刀劃破風雪的異響,驟急非常,夾雜著刀身的顫鳴,震人耳膜。
不過幾聲,秦魚雁竟已是肌膚起栗,難以控制,仿佛被那刀上所發殺意無形威懾,他心頭震撼莫名,乖乖,這是個什么門道,這可比從影視里看來的要更加沖擊人心。
難不成這就是殺氣?
但眼下已容不得他分心他顧,見鐵頭發力,他腳下也跟著發力,咬牙直追,而鐵頭,不過奔出七八步竟已貼到“三眼豹”身后,手中寒刀順勢連削帶挑,破開風雪,劈了出去。
“啊呀!”
可讓人沒想到的是,三眼豹雖說醉酒,可不知道是不是被那殺氣所激,原本踉蹌搖晃的身子驀然就往前撲倒,嘴里發出一聲怪叫,手里的酒壇更是順勢朝身后摔出。
本是殺人取命的一刀,竟是劈在了酒壇上,只聽。
“嘩啦!”
酒壇當空破碎。
可幾在前后腳。
“啊!”
地上正忙著翻起的三眼豹猝然發出一聲凄厲慘叫。
細一瞧,他那脖子上正嵌著枚鐵蒺藜,棱角尖刺沒入血肉,疼的三眼豹渾身哆嗦,順手就拔,可這一拔不要緊,一注血箭徑直順著傷口飆射了出來,落在地上,濺出一灘殷紅。
秦魚雁瞧的嘿嘿一聲,他本來是擔心自己勁力不足,怕拖了鐵頭的后退,故而挑了處人身要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