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不是他瞎緊張,關鍵是他現在對“刀客”這兩個字忌諱莫深,保不齊在哪就露了馬腳,何況,這世道不太平,表面上沒什么,心里提防著總沒錯。
不過,眼前這人一點也沒刀客的樣子,秦魚雁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疑心太重了,好歹人家也送了自己一程,要是真把人冤枉了,那豈不是冤枉了好人。
“小兄弟是打獵的?”
漢子又搭腔問道。
秦魚雁“嗯”了聲,說道:“過來尋個親戚,家里遇到點事情!”
“那你膽子可真大,最近些不太平,一個人最好還是別亂跑!”漢子喝著酒,砸吧著嘴,嘴里的話都有些含混。
秦魚雁雙手攏在袖里,蹲在木車上,他問:“不太平?啥意思?”
車夫一搖頭。“不知道,聽說最近這方圓十里八鄉的來了伙刀客,好像是從北邊來的,正四下里找人呢,也不知道抽的哪門子風,好些個過路的都著了道,連官府都不敢管,來去幾十號人馬,兇得很!”
秦魚雁聽的心頭一突,可真是怕什么來什么,他之前還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,天天東躲西藏的,那些刀客就是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這里來,沒成想眼下就給他提了個醒。
他腦海里心緒萬千的想著事,正想著如何脫身,怎么避開那伙人,但不知過去多久,他鼻子莫名抽動了一下,卻是聞到一股肉香迎風送來,也不知道什么肉,竟透著股撲鼻的異響,前所未聞。
本就饑寒交迫的秦魚雁立覺口舌生津,肚子里的饞蟲都似被勾到了嗓子眼,暗暗連吞了幾口唾沫。
“到了!”
車夫這時招呼道。
秦魚雁沿著路往前一瞧,但見遠處的霜地上,落著一間雞毛小店,門口還立著根碗口粗的旗桿,滿是塵土臟兮兮的酒旗在北方里瘋了似的打著轉,呼啦作響。
小店看著破落,幾間土房湊在一塊兒搭的,不過,只要能遮風擋雨,眼下在秦魚雁看來都是好地方,老遠,他就見有背著包袱趕路的人聞著香進了鋪子,見狀心里也稍微松了口氣。
越近,越能聽到鋪子里熱鬧的動靜,像是吆喝聲還有劃拳聲。
“你先進去坐吧,我把車栓后院就過來!”
等把秦魚雁送到小店門口,就見中年漢子熟絡的朝門口迎客的伙計聊了幾句。
“這可是我路上認識的小兄弟,可得給我招呼好了!”
然后一揚馬鞭,趕著車就朝小店后面轉了過去。
只剩下秦魚雁一人立在冷風中。
嗅著溢出來的香味,秦魚雁鼓動著喉頭,有些好奇的朝伙計問道:“兄弟,你們這店里這是啥肉啊?怎么這么香?”
可伙計的回答卻讓他覺得像是有一盆冷水當頭澆下。
“呵呵,一看你就是外地的客人,這就不懂了吧,我們店里的肉可有個名堂,叫作十香肉,不是我吹、”
伙計正笑呵呵的說著呢,就看見面前的人臉上笑容一僵,接著二話不說扭頭就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