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馬賊瞧著約莫四十的歲數,臉皮粗糙黝黑,頭裹白巾,被響馬壓在身下,動彈不得,眼見秦魚雁步步逼近,他雙眼瞪大,滿布血絲,看的卻是他手里的東西,褲襠底下都嚇尿了,面無人色。
沒說什么,秦魚雁面無表情的走到近前,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,腳尖倏地一勾,一腿掃出,直奔對方太陽穴,眼前慘叫登時立止。
然后,他看著那兩個馬賊離開的方向,不遠處,兩匹響馬正在原地來回踱步,不知何時已是停下,而那馬背上的馬賊,則是捂著喉嚨掙扎落馬,口中“嗬嗬”有聲,不一會兒就沒動靜了。
直到秦魚雁吹起一聲輕哨。
“火兒!”
才見一團火紅的影子在林間奔走如飛,如一團赤焰般幾個縱跳落到他肩頭。
正是那赤狐。
秦魚雁目光飛快的在幾個馬賊尸身上一掃,摸過十幾兩銀子,嘴了嘟囔了句“窮鬼”,才轉身朝馬車大步走去,直走到馬車旁,就見那最先斃命的無頭身子,還騎著馬在原地晃悠呢,秦魚雁順勢摘下馬肚子上掛著一張弓,取下箭筒,翻上馬車,一聲“嘚兒駕”,馬車這才噠噠噠邁著蹄子,繼續趕路。
“秦先生,您沒事吧?”
馬車里一直心驚肉跳的呼延清風,終于顫聲開口了。
秦魚雁擦了擦臉頰上沾染的血跡,笑了笑。
“沒事兒,咱們先替你爹看病,完事我送你們去北京城!”
也就他們走后沒多久。
又有馬蹄聲來。
非是響馬,卻是兩匹高頭大馬,那馬頭細頸長,四肢健碩修長,卻是比那幾匹響馬高出不少,也大出不少,皮毛通體油光發亮,一紅一黑,看著都不同尋常。
而馬背上的倆人,望著地上的幾具尸體,本來也沒什么反應,熟若無睹,徑直而過,可偏偏就在快要過去的時候,倆人忽勒住韁繩,臉色漸漸變得古怪起來。
只見前面不遠,一匹響馬正馱著個無頭身子在路邊來回踱步,啃著地上的嫩苗,打著鼻響。
這大晚上的,但凡誰瞧見這一幕不得嚇個屁滾尿流,肝膽俱裂,可這二人臉上神情古怪歸古怪,卻沒什么多余的表情,而是瞧著有些僵硬。
倏然。
一人眸光陡凝,手腕一甩,“唰”的一聲,但見一枚鐵鏢后綴細索,已是斜斜飛出,扎在了地上一顆沾滿塵土的腦袋上,再一提,那顆頭顱便順勢拋起,被那人穩穩的端在手里。
手捧死人頭,對方目光瞧的卻是那斷頸處的傷口。
只一眼。
立聽一個不男不女,像是公鴨嗓般的破鑼聲音,登時平地而起。
“血~滴~子!”
一字一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