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漢說的是。
“你就不想知道怎么回去么?”
乞丐慢慢扭過頭,瞇著眼,眼神幽幽的看著身后神情始終平淡的老漢,有些不確定的低聲道:“你剛才說什么?”
“賒刀么?”
老漢繼續道。
“別跟我來這一套,我問的是你剛才說的!”
乞丐躋身一進,死死瞪著面前老人,雙眼如鷹如隼,像是恨不得要將其生吞活剝了。
可老人卻打起了機鋒,他慢條斯理的蓋上簍子,說道:“我剛才說了很多話,你又何必在乎說的是哪句。”
乞丐聽完,臉色陰晴不定,同時更是暗暗心驚,而后沉默片刻,他才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個字。
“賒!”
“你的賒物有些特殊,三天后,我給你!”
老人淡淡看了他一眼,也不多說,肩挑著兩個簍子,竟然轉身就跑,乞丐臉頰抽搐,哪肯放過,雙腳猛步欲步,可又像是記起什么,勢頭一頓,生生止步,但見那一老一小,去的是健步如飛,轉眼就沒影了。
“賒刀人?我原以為只是傳說,想不到真的有這門行當,這老頭居然能、”
乞丐瞇著眼,手中提著酒菜,看著那一老一小離開的方向,嘴里喃喃自道,有些難以置信。
隨即,轉身離開。
城外。
一處密林濃蔭里,停著一輛馬車,馬車旁一面有刀疤的少年,正腰間掛刀,倚著一顆老樹,神色警惕的聽著林子里的風吹草動,正是鐵頭。
直到不遠處傳來腳步聲,他才抬眼望去。
“秦先生!”
鐵頭還未及開口,那馬車里已見個活潑少女抱著紅狐走了下來,蹦跳著迎了上去,渾然不嫌來人身上那股撲鼻的臭味兒。
跟著下來的呼延卓瞧著女兒這般姿態,臉上神情既是復雜,又有無奈,而后苦笑搖頭,最后嘆了口氣。
來的是那乞丐青年,同樣也是秦魚雁,他大步走到近前,把酒肉擱下,笑道:“清風你一定餓極了吧,那城里我瞅見有幾個刀客,就多待了會兒,不過應該不是和白面虎一伙的,等吃完了,咱們進城休息幾天再趕路!”
自從過了黑峪口,他們這一行人便意味著不但要受到大內高手的追殺,還要面臨那些大寇馬匪的追殺。
宮里的人倒還好說,武功雖高,可就只有倆人,只要他們謹慎一些,藏著躲著,多半能有驚無險的熬過去,可那些大寇馬匪卻是縱馬馳騁,呼嘯來去,人數眾多,唯恐露了行蹤,秦魚雁只能這樣,先行扮成乞丐探路。
其實他本來想著干脆棄了馬車,四個人喬裝一下,掩人耳目,到時候就方便許多,可這父女二人,一個是文弱書生,一個是手腳嬌嫩的小姑娘,身子骨又弱,哪能受得了長時間的奔逃顛簸,再有鐵頭受了點傷,便只能出此下策。
但秦魚雁卻下意識瞥了眼來時的方向,目光深邃,腦海里更是一直回想著那個老漢的話。
真的能回去?